“剛剛那真玄派小道士,幹嘛來了?”他問道。
“哦,他啊。來問什麼時候能有恢複自由身的。法司也是的,那場刺殺明顯另有隱情,卻因為李知州受了重傷,不分青紅皂白地拿人了。”宋修說道。
“你認為法司的做法沒有道理?”韋量反問道。
宋修聞言,感覺到頂頭上司話裏有話,抬起頭來,疑惑道:“道正的意思是……”
韋量平靜道:“嗬嗬。王庭之此人雖然囂張跋扈,卻不是沒腦子的。相反,此人城府頗深。他千方百計為難那小道士,表麵看是要趁機向呂黨陣營的邢陽生發難,其實還有更深層次的用意。”
“更深層的用意?”宋修放下手中的毛筆,思索片刻,試問道,“難道是修行界有勢力介入了?”
韋量冷笑一聲,提醒道:“王庭之是李自牧的連襟,李自牧是孔德仁的得意門生。孔德仁是倡導儒家正統文脈的代表人物,同時還是至聖先師一百五十三代傳人。”
“濟州孔氏,當代衍聖公孔德清為家主,是孔德仁的長兄。”宋修得了提示,繼續分析道,“濟州地處木鐸山之陽、沙河之濱。木鐸山,木鐸山……我記得沒錯的話,木鐸山好像是太清山脈的北部的餘脈吧?”
韋量捋須點頭,不無讚賞之意道:“終於抓住這個脈絡了啊。”
宋修笑了,旋又不解道:“太清宮與孔氏交好,這在修行界是公開的秘密。他們真的敢這麼公然地介入朝廷局勢?真當咱們大隨是曆史那些積貧積弱的世俗朝廷呢?”
韋量並未接話,而是冷不丁地問了一個問題:“宋師弟,拋開其他不論,呂安要推動解除朝官修行的禁令,你是讚同還是不讚同?”
“當然是不讚同了!”宋修不假思索道,隻是話說了一半,立即意識到了問題所在,“我是覺得一旦允許朝官也能修行,估計都要埋頭去修煉了,誰還有心思去處理政務!而且,京官再加各路、州的地方官,人數少說也有大幾百人,這麼龐大的人群,幾乎不輸一個中型的一等門派了,哪兒供養得起?”
“你能想到這些,修行界的那些人精哪裏會想不到?”韋量笑道,“所以說,呂安此人雖有抱負,卻把事情看得太簡單了。山上山下的利益盤根錯節,有些變革是好的,但步子邁得太大了,搞不好會動搖國本。”
宋修聽得嚴肅起來。
韋量見狀,笑道:“沒必要緊張。跟你說這些,主要是想提醒你,真玄派那個小道士的事,你盡量少摻和。這背後的算計和博弈,你我連嘴都插不上,更別提插手了。”
宋修天人交戰一番,鄭重抱拳道:“多謝韋師兄提點,修銘感五內。”
韋量擺擺手,囑咐道:“姚監院明年就達到正骨的標準了,按咱們道正司的慣例,現在可以出具相關的資料,準備年底上報京城,申請正骨丹吧。”
宋修應諾。
臨去前,韋量又想起來一事,說道:“對了,兩國和談差不多結束了。城內的安防非但不能鬆懈,還要進一步加強。如果人手實在不夠,就在聘請本路其他一些子孫廟的修士。至於原因,不用我多說了吧?”
宋修笑道:“我明白的,仙盟大會就剩不到一個月就要舉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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