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如此,胡鳩丹田炁海內的真炁更是被他自己壓榨一空,若非裁判出手及時,恐怕會落下病根,傷及大道根柢了。
柳廷喜探視過胡鳩後,見他雖然虛弱,但並無大礙,便不願在氣氛壓抑、藥味熏人的病舍內久待,跑到外麵來透氣。
看著臨時建成的小院內,一眾煉丹師和童男、童女在忙碌,他便百無聊賴地晃出小院。
此時雖然已是五月,關內各地早已陸續入夏,而這雪域高原因為海拔高的緣故,才剛剛進入陽春時節。
鸞鳴山上,各色山花盛開,花香撲鼻,風景頗有可觀之處。
柳廷喜手持竹扇,兀自賞景。
片刻後,他眉頭微蹙,淡淡道:“道友既然有意泄露氣息,何妨出來一晤?”
話音剛落,果有一個身影從不遠處的大樹上躍下。
那人生得唇紅齒白,麵若敷粉。柳廷喜自問自己的皮囊算是比較出眾的了,但在來人麵前,竟然第一次生出相形見絀的局促感來。
那人作揖道:“在下韓衝,來自恒州玉華洞。”
柳廷喜歪頭想了好一會兒,仍是一臉茫然:“恒州我知道,玉華洞是哪個犄角旮旯?”
韓衝險些腳下不穩,起身開扇,笑道:“敝派剛成立不久,柳公子未曾聽聞,再正常不過。敝派乃一群誌同道合的儒家修士所建,傳承可上溯至遠古三皇時期,又至上古大爭之世的至聖先師而臻於大成,別開儒家一脈之生麵……”
柳廷喜是東北之人,原本崇信巫教,後來改信道教,對儒家曆史所知不多,所以聽得有些犯迷糊,忍不住打斷道:“三皇?那不是道門的神祇嗎?”
韓衝笑道:“此三皇非彼三皇也。道門三皇指的是‘天、地、人’三皇,而我玉華洞供奉的則是遠古時期帶領人族闖出一片天的媧皇、羲皇、愷皇。”
柳廷喜更糊塗了:“你說的那三皇,不都是曾經的人皇嗎?”
韓衝麵色不豫,不耐煩道:“真是對牛彈琴!算了,不說了,韓某今日找你,是有一事相詢。”
柳廷喜道:“什麼事?”
韓衝四下看看,將他拉到僻靜出,笑嗬嗬道:“你今日不是與那真玄派的小道士比過嘛。韓某對你們在赤鏈蛇腹中發生之事很感興趣,特來請教。”
柳廷喜道:“我想起來了。你也是乙組的參賽者是吧?”
韓衝笑道:“柳公子果然蕙質蘭心,不用點撥就能想透。”
柳廷喜嘴角抽搐道:“蕙質蘭心……那是誇女子的好不好?我都懷疑你到底是不是儒家子弟了?”
韓衝自動無視了他的吐槽,笑問:“不知柳公子可否告知?”
柳廷喜輸了比賽,自然很不爽,巴不得有人去教訓一下遊離,但他也是個八麵玲瓏之人,否則也不會在五大家族中脫穎而出,代表五族來參加仙盟大比。
於是,在得知韓衝的意圖後,他就有心拿喬,故意吊著對方,歎一口氣,連連搖頭道:“那小道士別看年紀小,鬥法實力和經驗都在我之上。韓老哥,我是兄弟我在意自己的顏麵,故意這麼說,但以你現在透露出的氣息看,可真不見得是他的對手。”
“怎麼說?”韓衝急問。
見對方上鉤了,柳廷喜左右看看,湊上來壓低聲音道:“那小家夥真是修為恐怕不止表麵上的築基中期那麼簡單,我在赤鏈大仙的腹中,分明感覺到他已經念識化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