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離興衝衝地跑進秋英洞,卻被裏麵驟然爆發的一股法力罡氣給震懵了,連滾帶爬地退到洞口。
緊接著,罡風一波接一波,越來越狂暴,連帶著整座洞府都跟著晃動起來,像地震一樣。
好在整個洞府出奇地堅固,在這樣劇烈的振幅下,竟然隻是落下些許碎石,就再沒有其他實質性的破損。
遊離退到洞外,禦使符舟讓到洞口一側,仍被洞內不時噴出的罡風弄得心驚肉跳。
“媽蛋,裏麵這是在幹架嗎?法力對撞太激烈了,我連神識都探不進去啊。”遊離心有餘悸地嘀咕著,不免替自家師父擔心起來,“師父說過,他這次閉關五年、十年都是正常的,又怎麼會這麼早就出關呢?那樣的話,難道是衝階時被人強行闖入、打斷了?不知道對他的影響大不大?”
正擔憂之際,裏麵猛然發出一道彩光。俄而,罡風戛然而止,徹底恢複了平靜。
遊離等了一會兒,見裏麵徹底安靜下來,這才暗暗運轉傳心術,小心翼翼地將神識釋放進去。
一丈,兩丈,三丈……一直到十丈時,神識終於觸碰到一層薄膜也似的結界,再往裏就無法寸進了。
“竟然能阻隔我的神識,難道是高階防禦法陣?”
遊離心念一動,暗暗調運起心字印,時刻準備著應對突發狀況。
到了這個時候,他對自家師父的擔心已經戰勝了恐懼,明知道那等層次的戰鬥不是現在的自己能摻和的,但事到臨頭,也隻能硬著頭皮上了。
全力開啟摛雲錦袍,又將鏡像符調動起來,便再度躍入洞口,輕手輕腳地鑽了進去。
行不多時,洞內已不再受外間寒流的影響,變得溫暖如春,且光線極好,一石一凳皆清晰可見。
隻是,他驚訝地發現,比起璿玉子閉關前帶他來時,整個洞府內部的空間又擴大了數倍,想來是自家師父這陣子開鑿出來的。
洞中央的寒潭也擴大了兩倍有餘,水中正端坐著一人,看背影,正是自家師父璿玉子無疑。
此時的他,盤髻上的木簪已經折斷,頭發蓬亂不堪,遊離雖然看不到他的麵龐,卻能明顯地感覺到他的狀態不佳。
而洞府更深處,則有一個高大的黑色人影,在石凳上搖曳著的燭火的照耀下,臉色陰沉而嚇人。
“致虛……聖人?”遊離不禁叫出聲。
璿玉子並沒有回頭,隻是死死盯著眼前的大敵,對遊離的出現顯然早已知情,囑咐道:“乖徒兒,站在那兒別動。”
“師父,您沒事吧?”遊離忙問。
“無妨。”璿玉子平靜道,“我丹藥已經煉製到最後關頭,你且去丹爐邊,幫為師續上火,可不能功虧一簣。九品、八品都行,不拘什麼類型的火符,都先用上。”
遊離聞言,順勢看去,果見洞府左側的一間內室中,有微弱的火光跳躍著,二話不說,沿著法陣的結界邊緣跑了進去。
這時,被困在法陣陰影中的致虛突然大笑:“這樣一來很多事就說得通了。當初南木三番五次地提醒我,要我留意你們真玄派的根腳。我當時太忙,又盲目地相信了太清宮,一直沒有往心裏去——我那師侄,怕是就死在你們手上吧?”
璿玉子道:“致虛道友這話好沒道理,你擅闖貧道閉關的洞府不說,現在還平白誣陷我們殺人,是何居心?”
致虛冷笑:“當初玄機老兒力排眾議,強推你為西域道區副盟主,我原本還覺得奇怪,以為區區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派的真人,有什麼能耐力壓蒼穹、熊力?真是沒想到,你居然是個隱藏得很深的金丹後期高手,這樣一切就說得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