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唐老爹他們還沒回來,四郎又帶著五郎六郎兩個整理能用的武器。
而二郎,則在處理家裏剩下的草藥,以及之前在藥房帶回來的那些。
都按照一些常見的病症把藥一幅幅抓出來,用油紙包好。
唐純熙則在嫂子們摘過菜後,提醒錢氏把菜全拔了一起帶走,並趁亂偷渡了幾顆進空間。
這倒提醒了錢氏,家裏還存有一些冬日沒吃完的幹菜,還有一些曬幹的木耳、菌子啥的。她都給裝好一起塞騾車上和糧食放一塊了。
唐家院子裏忙忙碌碌,祠堂這邊也沒閑著。
唐大江父子二人向族長說明情況之後,族長立馬安排人敲響了鑼鼓,通知各家派人集會。
其中有個別人家先前在唐家門口瞧熱鬧的時候也聽到了一些話,這時正和旁邊的人竊竊私語。
族長見人來的差不多,又敲了敲鑼鼓,示意大家安靜下來。
然後將唐大江他們帶回來的消息和眾人學了一遍。
等他說完村民們已經坐立難安,群情激奮,四下吵嚷開來。
“他娘的,咱這都在吃樹皮了,那還有糧食上交!”
“是啊,還要把咱所有壯勞力都拉去充軍,留下咱這孤兒寡母的可咋活啊!?”
說著,已經有婦人開始哭了起來。
“唉,咱這離北陽府這麼近,還在官道邊上,那山匪不會真摸過來吧?咱們可打不過那些個手裏個個帶血的。”
一時間,大家麵上都愁雲滿布。
但也有些遲疑的,“那官府不可能真逼死咱們吧?說不準會從南方調些糧食呢?”
“我前兒個進城可看見了,那些路過的難民可慘了。
一個個瘦巴巴的,身上已經沒得二兩肉了,眼窩子都凹下去了,看著可嚇人得很!
那還算好的,命不好的,早就死在路上了,連個收屍的人都沒有!”
一時間,祠堂內,哭聲鬧聲,陣陣翻滾。
唐族長見不成樣子,立馬又敲了敲鑼鼓,待靜下來才繼續講話。
“收糧還有征兵的信兒,是大江在縣衙門口看的,錯不了。正等上頭來人了,咱們怕是一個都跑不掉!
所以我的意思是咱們趁著這時候趕緊先走。”
說完這話他臉上悵然若失,在這一刻似乎連臉上的皺紋都深了幾分。
這位族長如今已年過六十,在位二十多年,兢兢業業,萬事皆以宗族為先,村民們倒也個個服他。
但有人還是有些遲疑,“族長,咱出去就能活得了嗎?現在外頭到處都沒得吃,那不也得餓死。
真要餓死在外頭,咱還不如就餓死在家裏頭呢!”
還有人嘀咕道,“去充軍說不定還能有口吃的,那在外頭尋不到吃的也不得死?”
更有人心存僥幸,“可別跟十來年前一樣,最後還不是有救濟糧發下來?
咱要是走了,路上耽誤功夫不說,說不準生了病連藥都沒得吃,就這麼死在外頭了。”
唐族長聽到這些話,心中一陣火大,“去外頭活不活得下來我不知道,但呆在這被拉去衝去充軍肯定好不了!
還當充軍了能給你好吃好喝供著咋的?!咱這些臨陣拉上去的,就是上前線去給人當墊背的曉得不!那能好的了?
還有你爹娘,家裏的娃兒咋整?啊?
就想著自個兒了是不是!你們要是走了,你老爹老娘娃兒們找不到吃的,離開村子也護不住自個,你們不為自己想想,也想想你爹娘娃子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