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學東一直期望馬長林能救下紫發青年,那樣自己也能夠得救。然而紫發青年不僅沒能得到拯救,還被一槍打死了。看著死狀淒慘的紫發青年,顧學東仿佛看到了自己的下場,唯一的希望破滅,心中隻剩下了絕望。
“該怎麼辦?隻有死路一條了嗎?不,我不想死!”顧學東渾身戰栗,喃喃自語。旋即牙齒磨得咯吱作響,雙目漸漸瞪大,眼白中血絲如蛛網般浮現出來,麵目扭曲,變得無比猙獰。顧學東咬牙切齒道:“該死,都該死,所有人都該死……”
絕望之下,顧學東生出無盡仇恨的情緒,殺戮,毀滅,讓所有人都跟自己陪葬。仇恨的執念驅駛下,顧學東眼睛紅得像是兔子,快步回到宿舍,默默拿起霰彈槍,掏出比拇指還要粗的殺傷彈,一顆顆摁入彈倉。
“東哥,別收拾了,到金庫裏麵再弄吧。”穿著特勤服裝的同事勸說一句,兀自拎著東西朝門外跑出。
哢哢兩聲,子彈推上膛,顧學東猛然抬起槍口,沒有絲毫猶豫扣動扳機。砰的一聲炸響,再一次震天動地,沒來得及跑出門口的同事,被一槍打成了篩子,整個人直接拋出房門,砸在廊道對麵的牆上。
人彈落在地後,牆上留下一灘醒目的血跡。
廊道中慌忙奔行的人們,見到這一幕紛紛停下腳步。
“殺人啦!”
不知道誰喊了一嗓子,讓混亂的人群更加混亂了。
顧學東提著槍走出宿舍門,見到廊道上奔逃的人,也不管對方是誰,抬槍便射。白煙在槍口升騰,沒能及時躲入房間的人,被散射的鋼珠擊中,立時撲倒在地上。
尖叫聲,嘶喊聲,在三樓宿舍和廊道中此起彼伏。
哢哢一聲,新的子彈推上膛,比拇指還粗的彈殼跳出來,掉在地上,彈起來翻了兩個跟頭。
顧學東血紅的雙眼掃視廊道,見人便射,又是兩人被他射翻在地,倒在血泊中。直到人們都躲起來,顧學東走到已經斷氣的同事麵前,勾下腰,將他揣在衣兜裏麵的子彈取了出來,每人十顆殺傷彈,這個人一顆未用。
十顆子彈,落到徹底淪為惡魔的顧學東手中,或許就是十條人命,甚至更多。
異獸可怕,人更可怕。
此時的顧學東,根本不顧異獸是不是闖進了廢棄金庫,大步走向馬長林的宿舍,他憎恨,憎恨這個老東西為什麼治不好怪蛾寄生的毛病,所以要殺掉馬長林,拉他陪葬。
闖入馬長林宿舍,發現老東西不在,顧學東又提著霰彈槍大步而出,朝金庫方向走去。
金庫厚重的鋼鐵大門外,此時聚攏大批人,查良虎正拿著鑰匙開鎖。這個廢棄金庫的門比較老式,是能夠手動開關的。
槍聲再次響起,引發慘叫,使得簇擁在金庫門外的人們大驚失色。然而槍聲並未就此停止,之後又接連響了兩聲,人們頓時焦急混亂起來,以為是異獸上來了,不斷催促查良虎速度快些。
“大炮,去廊道口守一下!”正在開門的查良虎,對身後的王澤吩咐,他也認為是異獸闖上三樓,同事在開槍擊殺異獸。
眼下金庫門沒有打開,讓異獸闖過來大家都得完蛋,王澤拎著手中的霰彈槍,連忙叫上兩個人一起,朝著廊道口走去。
走到廊道口,王澤和兩隻同事見到麵目猙獰的顧學東大步而來,並未意識到這是個極度危險的人物,其中一人不斷朝顧學東揮手道:“東哥,快點,什麼時候了你還慢吞吞的?”
回應他的,是顧學東抬起來那黑洞洞的槍口,他隻看到一蓬劇烈的火光在槍口中乍現,身體便被巨大的侵徹力帶得拋飛出去,摔在地上。用手摸了摸血糊糊的胸口,他努力抬起頭,看向依舊大步走來的顧學東,眼中充滿恐懼與疑惑。
“我幹你娘,東子,你瘋了?”王澤嚇得心肝一顫,連忙躲到廊道拐角的牆壁後麵,破口大罵。
回應王澤的,又是一槍,鋼珠噴射在牆角上,打得碎石亂飛。
躲在牆壁後麵的王澤,聽到巨大的轟鳴聲中,鋼珠和碎石在眼前濺射,雙腿忍不住來回晃動,差點嚇尿了。
查良虎將鎖打開,對眾人喊道:“大家幫把手,推門!”
沉重無比的鋼鐵門,在眾人齊心協力的推動下,發出吱嘎吱嘎的刺耳聲。可能是廢棄太久的原因,鋼鐵門生鏽嚴重,很難推動。
王澤帶著一名穿著特勤服的同事跑了回來,對查良虎喊道:“虎哥,東子那狗日的瘋了,亂開槍殺人,毛子被他打死了。”
眾人這才明白過來,槍聲不是在打異獸,而是在殺人。於是金庫外麵的眾人在哄亂,緊張、驚恐、慌亂的情緒驅駛下,將吃奶的勁兒都用出來,瘋狂推開金庫的鋼鐵門。
異獸來了,人也瘋了,簡直是一場災難。
金庫門口子越開越大,有人迫不及待朝縫隙裏麵擠去,好像擠入金庫空間後,便能夠徹底安全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