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辟穀丹還有三顆,節約一點一天吃半顆的話,可以吃六天……水的話,維持最低攝入夠喝四至五天。如果五天之內下雨,可以堅持更久。那麼到底能活多久,就是食物的問題了……”
裸岩峭壁寸草不生的懸崖半空,有一個小小崖洞。
在這不見天日陰暗潮濕的懸崖山洞中,隋啟靠坐在石壁邊,雙手虛握默默沉吟道。
穿越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陌生的身體裏已經兩天,融合前身的記憶之後,他大概明白了自己現在的處境——前身名叫沈書,乃是一對修仙道侶的後代。
身為一對修真者的後裔,本該是天生的修道種子,但或許是福源不足,雖是修仙者後代,卻天生資質平庸,年過二十仍未築基踏入修真之路。
或許是因為壓力太大,前身選擇了一條不成功就成仁絕路——請來一隊工匠,拉繩索接索道,用了一個半月時間,在峭壁上拉出了一條攀登路線。
借著工匠們布設好的拉索,艱難爬上絕壁兩百米高,進入了事先選好的山洞,用刀刃割斷繩索,效仿無數苦苦求道而不得的先輩,在這幽玄山懸崖山洞閉死關!
所謂閉死關,在隋啟看來相當作死——帶上少許食物和水,爬上懸崖,尋找一個山洞或者裂隙。
進入之後,用一往無前的決心,切斷工匠布置好的繩子與鉤鎖,完全斷絕自己的退路,在這絕地之中做最後的突破,不成功就活活餓死在裏麵。
攀上懸崖絕地的繩索切斷之後,叫天不應叫地不靈,除非築基踏入超凡,不然不可能離開這絕地,自然更不可能後悔。
這個世界無數天資不足的求道者,都會選擇用這樣極端的手段最後一搏,成則為仙,敗則成屍。
這種“仙人洞”,也不是那麼好尋的,必須選擇那種有無數傳說異聞或是道緣的“仙山”。比如此刻他所在的幽玄山,千年以來留下無數神怪軼事,是陸朝無數求道者最鍾愛的閉死關場所。
可惜,傳說隻是傳說,或許真有求道者可以在這破釜沉舟中突破瓶頸成功築基。但顯然,前身並沒有這樣的心性實力。
依靠隨身攜帶的辟穀丹與雨天用陶罐儲存的雨水,前身苦苦堅持了兩個半月,卻連一絲築基的玄機都沒有尋到。
眼睜睜看著攜帶的食物一天天變少,身體愈發虛弱不堪,落入生死之中大恐怖,一次次被絕望與悔恨衝擊心海,心神已經出了大問題,最終肉身還未腐朽心智提前一步崩潰魂飛魄散,在兩天前被詭異穿越到這超凡世界的隋啟奪舍。
“你好歹也是一對修仙道侶後代,路還沒有走絕,就算一心向道,也不該做如此極端選擇吧……”隋啟十分不解,默默繼續“閱讀”前身留下來的記憶。
此刻的他,因為長久不見陽光與饑餓,臉頰變得清瘦蒼白,且帶著一絲病氣,唯獨那雙在濃密眉毛下的雙眸仍然漆如點星,看不到一絲慌亂與怯懦。
“原來如此……此世界修道者天生滅情絕性,就算對待自己的血脈嫡親後裔,也同樣冷漠如霜。前身所需的修真資源,那對父母從不供給,甚至還在前身乞求時傳信打擊?奇了怪了,修道之後莫非真就沒了人性?是人人如此,還是隻有前身父母特殊?”
記憶中的畫麵,清晰的告訴隋啟,前身有多苦。
十來分鍾後,隋啟大概弄明白前身做出最後選擇時的無奈與絕望,明白了他如此極端搏命的原因後,隋啟心中有了一些猜測,但卻無法肯定。
前身的雙親,說是父母,實則異常冷漠。在前身二十年的記憶中,他總共也隻見過父母五次而已。接觸的如此之少,自然沒有多少記憶可以來證明他的猜測到底正確與否。
正當他沉吟思索時,呼嘯冷風吹開崖洞上的獸皮簾子,撲麵而來的冷風刺刀般吹在臉上。隋啟回過神,踏出十步走到崖洞口,一把掀開獸皮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