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端架勢擺了個十足,頷首道:“你且進去通報一聲,就說陛下在宮中設了晚宴,宴請大宋親王郡主一行。”門丁聽了,急忙應是,從地上爬起來,匆匆忙忙進去通報去了。
不片刻,趙柘已在西城飛龍的陪伴下緩步走出,見了李端後一怔,詫聲道:“原來是三皇子駕臨了。”暗想本該是太子來才對。
李端行了個晚輩禮道:“王爺請了,我父皇母後昨日就聽聞宋使駕臨,本欲款待諸位,又恐舟車勞頓,這才未敢冒昧,今日遣小侄前來,便是邀請諸位赴宴的。”
趙柘聽了微微一笑:“如此就有勞三皇子帶路了。”
李端拍了拍手,立刻有三停大轎抬了過來,趙柘回身凝望了趙可心一眼,不再多說,轉身上了轎子。一行人於是從西城府出發,望皇宮而去。
那西城飛龍從出來至今,除了給李端行了一禮外,未發一言。直見一行人遠去,才冷笑一聲,衝暗處歪了歪頭,立刻見數道人影一閃而過,隨即又恢複了平靜。
寧天躲在暗處,看得一清二楚。那幾道人影身手矯捷,都是一等一的高手,看他們的方向,正和趙家父女的去向一樣。暗忖:這幾人定是西城飛龍的手下,看樣子似乎要對郡主他們不利?郡主對我有救命之恩,我得去提醒一二。心下有了計較,青雲逐日的輕功運起,彈丸兒一般向前追去。
趙柘坐在轎中,思緒聯翩。那日寧天離去,趙柘已明白了這年輕人的心思。當下婉言勸慰女兒,以免她傷情。趙可心雖然對寧天一往情深,但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也隻有奈何。沒過多久,就有西夏王遣特使前來聯姻。南宋孱弱多年,有此良機,自然不願錯過。可是趙構幾個女兒都已嫁人,當下召集幾位王爺入宮,算來算去,不過二三人尚未出閣。趙構求和心切,竟然一股腦兒將三位侄女一起送了過來,隻說看他西夏皇子看中哪位郡主,就將其許配過去。趙柘隻有這一個女兒,本不欲讓趙可心來西夏,豈料趙可心心緒反複之下,竟然賭氣要來。趙柘身為九霄堂主,一則此次事關國運興衰,二則放心不下這個寶貝女兒,自然過來做了主事。
隻不過既然是聯姻,那麼此次過來,一定要選一位精明能幹的駙馬才行,這樣即使西夏王駕崩後,王子才會有作為,趙家女兒也還能將大宋和西夏聯係在一起。
心中想來想去,這西夏王眾多王子中,似乎也就二王子和三王子勢力大些。至於其他幾位王子中是否還有俊彥,隻等今日晚宴上一看究竟了。自己這女兒貴若珍寶,無論是儀態、姿貌、性格,在這三位郡主中都是上上之選。不想可知西夏王子必然會挑選自己女兒。自己一定要對這女婿好好把關才是。
正在沉思,忽然轎子外麵一陣大嘩,緊接著聽到侍衛們大叫:“有刺客,快快護駕!保護好太子、王爺和郡主!”然後是一片兵刃交擊聲。趙柘眉頭一皺,自己剛才想的入神,有敵人來襲,竟然不知道。當下不及細想,用功護住全身,向上一躍,衝破轎頂而出,這時才看清外麵形式:七八個蒙麵黑衣人與二十幾名皇宮侍衛激鬥不休,且隱隱有占上風之意。一名身材削瘦的黑衣人看見趙柘,手中大刀一擺,橫刀劈來。趙柘心中圭怒,金龍真氣外放,一掌劈出。隻聽“波”的一聲,猶如金鐵交擊,那刀客已被打飛了出去,倒在地上,半晌都掙紮不起來,顯然受了重傷。那邊趙可心亦是不讓分毫,扯下轎簾,用手一絞,金龍真氣湧入,軟塌塌的棉簾就像鋼鞭一般。抽出去呼呼生風,無人敢近。四周的幾位侍衛一個個看得目瞪口呆,誰也沒料到大宋這兩位貴胄竟然內力如此高深。相互打個眼色,呼哨一聲,慢慢收縮圈子,向自家主子靠了過去。
那幾個黑衣人顯然有備而來,分出三個高手,一個去攔趙可心,兩個向趙柘而去,剩下四五人,竟然齊齊撲向了安平王的轎子。轎子周遭幾個大內侍衛護主有責,挺起兵刃撲向來犯之敵,隻是敵人武藝精熟,一時間竟然拿這幾人毫無辦法。一個帶頭黑衣人圈起大刀呼呼幾刀劈出,驅散周圍侍衛,挺起大刀刺向轎子,全然是不要命的打法。豈知刀尖才刺入二分,就發出“叮”的一聲,竟然再刺不進去。黑衣人一鄂之間,周圍的侍衛已一撲而上,將他亂刀砍死。
李端安坐轎中,冷笑一聲,他和太子爭權,每日遭逢暗算偷襲,數不勝數,早命人將自己坐轎內暗置鐵板,便無懼有人從外麵偷襲。這一招棋今日果然救了他一命。透過隱約的光線,隻見他臉上似乎陰晴不定,不知在算計些什麼。
這群黑衣人眼見無法取勝,與趙可心纏鬥的漢子呼哨一聲,幾人擋開周圍之人,架起之前受傷的漢子,竟然就此撤退。趙可心提氣要追,趙柘擺手攔住她道:“算了心兒,窮寇莫追。”說罷眼睛看向李端的轎子。心下隱隱有氣:自己才來不久,就遭逢這種暗算,不用說定是和這三皇子脫不了幹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