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哪個考生忍不住小聲驚呼了一聲,頓時眾人就如同炸開了鍋,全都小聲的議論了起來。
殿前司是天子直屬的禁軍,殿前司指揮使馮魁更是太皇太後的娘家侄孫子,太皇太後曆經三朝而不倒,馮家豪門大戶,馮魁在眾人眼中便是天之驕子,平日裏根本見不到的大人物!
“皇上還真是重視咱們這群讀書人,為了怕有人搗亂竟然連馮大人都派來了,真皇恩浩蕩啊!”
也不知是誰,又在人群裏低低的說道。
這話說的頗有深意,所謂的怕有人搗亂,這“有人”到底是誰,搗的又是什麼亂,每個人心裏都跟明鏡似的。
也有其他秀才忍不住輕聲附和,甚至還有人偷眼去看左弘文。
左弘文隻覺得如芒在背,他梗著脖子站在那裏,臉色僵硬,但微微發抖的手卻出賣了他此刻的心情。
馮魁並沒有開口製止這喧鬧聲,他隻是用目光冷冷的掃了眾人一圈,這些方才還如蒼蠅一般嗡嗡談論的人就瞬間靜下來了。
此時又有兵士擊起貢院外的文淵鼓,鼓聲一響,秋闈便正式開始了。
想要進場第一步便是搜身,以此防考生夾帶作弊,雖是搜身,但顧瑾並不緊張,搜身也隻是搜考籃外衣和鞋子,隻要不把衣服脫光,就沒人能發現她是女人。
大家排著隊等著搜身,顧瑾和王宇緊挨著,而左弘文與韓東秋則是站在了一起,他們兩個刻意排在了顧瑾後麵,韓東秋的目光時不時的就掃一眼顧瑾拎著的考籃,眸中帶著緊張和陰狠。
顧瑾勾唇淺笑,笑容涼涼的。
沒過一會便輪到顧瑾和王宇了,官兵把考籃翻了一遍,又在二人身上來回摸了一圈,沒發現什麼異樣,於是便讓倆人進去了。
顧瑾搜身的時候韓東秋和左弘文便一直緊緊的盯著看,倆人滿含期待的等著那隻毛筆被官兵搜出來,結果官兵卻輕易的讓顧瑾進去了,這一下倆人都傻眼了。
左弘文狠狠的瞪了韓東秋一眼,眼中的怒火如有實質,他覺得是韓東秋辦事不力,這才把這麼好的機會搞砸了。
“廢物!”左弘文低聲罵道。
韓東秋也傻了眼,他確定那毛筆就在顧瑾的考籃之中,他是檢查過了的。
而顧瑾到了貢院門口後也沒打開過考籃,不存在顧瑾把毛筆扔了這件事。
所以可能就隻有一個,那就是搜查的人不仔細,沒發現那毛筆的機關。
韓東秋感覺胸口堵的厲害,按照他以往的個性他是不會強出頭的,但顧瑾剛訛了他五十兩銀子,他事沒辦好又讓左弘文厭惡,此時的他沒有退路,隻能硬著頭皮親自揭發顧瑾“作弊”了。
“大人,我有事要說!”韓東秋咬了咬牙,對著馮魁的方向大喊了一聲。
突如其來的喊聲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馮魁看著韓東秋皺起了眉頭。
“你有何事非要此時說?你豈不知考場重地,若無事喧嘩可是要被嚴懲的?”馮魁冷冷的說道。
馮魁的氣勢很強,光是站在那就讓人很有壓力了,此時他這般瞪視著韓東秋,韓東秋隻覺得腿都有點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