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中奸細(1 / 3)

軍中奸細

陰濕的石牆,渾暗的光線,冰冷的空氣,虱蟲、跳蚤都不能生存的囚牢,無論任何一個正常強健的男人都不可能在裏麵呆上三天還能保持冷靜。此時,囚牢內關押的牢犯多半是死刑犯,斷不絕耳的嘶叫聲宛如人間地獄。

黑暗角落裏,坐著一個身形魁武有些狼狽的大漢,他麵無表情神情自若,與眾大不相同的是他擁有一雙金黃的褐眸,渾身散發著一股不可侵犯的尊貴氣勢。他即是突厥大將那拓祁。

“祁墨,祁墨,你在哪兒?”哀嚎聲中多了一絲刻意壓低的女性呼喚聲,混暗的火光下一個嬌小的黑衣身影在牢門外移動著。

那拓祁身子為之一振,迅速移到鐵欄旁,那高度的警覺性和敏捷的身手絲毫不像一個入牢近月餘,被餓三天之久的人。

“這裏!”他沉聲應和,引來了那女人。

一張小臉被黑布遮去大半,隻露出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一見到一身狼狽的人,忍不住滿眼盈光。而牢內的人不以為意,輕蹙起眉頭。

“祁墨,太好了。我終於找到你了,咱們現在就離開這裏。”她拿出竊來的匙鑰要打開牢籠。原來,那拓祁正是她口中的祁墨。

“不用了。”

“祁墨,為什麼?”她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小手有些顫抖。她用生命換來的一切,他竟然不為所動。

“我還有計劃安排。你做好你那部分就可以了。”

“我知道了。君水若很快就會來見你,可是我希望……”

“柳豔兒,不要自作聰明。一切照主人的指示做。”金眸中滿是不屑。

柳豔兒身子一顫,硬壓下心頭的悸痛。略一躲身,“屬下尊令。”硬是咽下那一聲哽咽,不舍地看了看牢中人,低喃,“你……千萬小心。”旋即轉身離去,留下手了匙鑰。

卓祁墨是那拓祁在中原的名字。待柳豔兒一離開,他的思緒都沉進了心中。

大哥曾稍過信來,說是要正大光明地將他救走。這一點他一直不懂其意,大哥何以有把握在敵軍大營中全身而退。既然他如此篤定,那他就等著看好戲罷。原來,一個男人遇見一個女人,再簡單的事情也會變複雜。

柳豔兒所說的水若不久就會見到那拓祁,卻是永沁公主起了關鍵作用。她夜探牢囚的同時,永沁如她所願地掀起了另一場風波。

撫塵樓內議事廳,眾將正商議著軍中細作的問題。

“不隻王爺的傳信兵受害,連我們派出去打探的人也遭毒手,橫死半途。原定的補給路線也被敵軍截斷。這些尚屬機密的事一般知情的不過五人。”

“可見軍中定有奸細。以往也有此險情,但消息跟糧草從未被斷過,如今軍中人心惶惶,怕也是有心人士蓄意煽動。”

“是呀!不在大戰前揪出來,必會影響士氣軍心。”

各將軍議論呈報,龍禦仍看著前線來的軍報,而雷馳則思量著明日行刑一事。

“明日發兵前將那拓祁斬首,正好可以一振士氣,刹雞敬猴。”雷馳打斷了其他人的議論。

剛才還議論紛紛的眾人,皆點頭稱是。“斬殺敵軍大將,也算回敬他們毀紅殺盟了。還可一震士氣,好主意呀!”

雷馳聞言微微一笑,心下明白這些其實都是龍禦的安排。他隻是一個執行者,台麵上的事情都由他這個正份的守將負責宣布安排。龍禦正好隱於台後,進行暗中操控調查。

怦一聲,大廳被人踢開,一個小兵跌跌撞撞跑進來神情惶恐。“將……將軍,小的該死,攔不住公主,她……哎喲……”

“滾開,狗奴才。”隨後一個青衣宮女一腳踢開小兵,幾個藍衣護衛排開道,永沁公主不可一視,款擺生姿地走了進來,美目始終如一的瞅著正位上的黑衣男人龍禦,可惜座上人沒給她一絲回應。

其他將領都紛紛獻媚,叩見了公主殿下。隻有龍禦高坐上位,眉眼不動,冷冷地責問,“你來這裏幹什麼?你不知道這裏是軍事要地嗎?”

寒情的黑眸盯得永沁心底發毛,心高氣傲的公主之姿傾刻間削去大半。但自尊心仍讓她挺直了腰杆,不畏懼地回道,“我知道誰是軍中的奸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