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柒洛的獨白(三)(2 / 2)

幾年來,涼的模樣變了一些,她的下巴瘦削起來,大眼睛水汪汪的像一潭秋水,皮膚如象牙一般潔白。個子也竄到了我的胸口。原本略帶青澀可愛的麵龐漸漸蛻變出一種驚心動魄的美麗。

然後我發現她開始有個奇怪的嗜好,呃,或者說毛病。他變得喜歡招惹男人了。

第一次親眼目睹實屬偶然,那是一個以色列富商,到我這裏來談一筆珠寶買賣。我讓他在樓下的客廳稍等片刻,整理好手頭的事物,我才下樓與他會議。

在樓梯的拐角處,我看到了讓我驚訝的一幕,不知從哪裏跑來的涼,立在坐在沙發上的那個男人不遠處,深睇著他。

她並沒有說話,甚至沒有上前,隻是,那對黑玉般深奧的眼瞳閃亮著,在我這個角度可以清晰看到裏麵堆積出太多太多令男人酥麻的情緒。隔著那樣一段咫尺空間,釋放出無形的張力,曖昧地拉鋸。涼,正在無聲的蠱惑他。

那一刻,我看到那個男人的眼神一下子停住了,像是被黑曼巴眼鏡蛇懾去了心神,我突然感到很不舒服,冷著臉介入。涼看到我後,重新恢複恬靜,帶著甜笑擁抱了我,然後離開。不知怎麼,這讓我心情變得更糟。

在接下來的交涉中,我明顯察覺到那個男人的心不在焉,眼神飄忽地不時望著門口。最終他在談話的間隙忍不住脫口而出,“請問,剛才那個小姐是您……妹妹嗎?”相信我,聽到他並非有意的停頓,我真想拔槍射進他的嘴。

為什麼還猶豫一下,難道我們比起兄妹更像是叔侄嗎?我冷著麵拒絕回答。可想而知,這次交易由於我個人單方麵拆夥而宣告破裂。之後莫名煩亂的我又一股腦地下令截斷他所有的客戶流,最後聽說他的公司因四處碰壁而股份暴跌最後不得不向華爾街總會申請破產保護時,我心中鬱結多日的憤懣情緒才算是疏解了不少。

後來我曾試探著問過涼,她是不是對那個年過三十的老男人感興趣了,涼想了很久才記起這麼個人物,並說她當時隻是覺得他有一對甚是迷人的眼睛,才會不自覺得的多看了幾眼,如此而已。要不是我今日提起,他也許早已經被她從記憶庫裏回收出去。

上帝,如果那個以色列富豪知道他是因為自己的一對眼睛而斷送了所有的前程,會不會因此氣惱地將它們親手挖出來。

事情並沒有因此落下帷幕,涼她開始戀愛了,但是頻繁的換人速度讓人感覺她根本是在玩。剛開始我還在暗中逐一的剔除殲滅,後來被涼發現後,好笑地擠進我懷中,對我說:“洛為何如此擔心,我並沒有投下一絲本錢,隻是單純地喜歡享受這種將別人從天堂送入地獄的快感。”

是的,我親眼看到那些男人在涼身邊時是怎樣一種癡迷幸福的表情,而被涼毫無預兆地甩掉後,又是多麼驚慌痛不欲生的模樣。記憶最深的是一個哈佛法學院的高材生在涼提出分手後,跪在樓下苦苦哀求,聲淚俱下,而屋子裏的涼卻看光影大片樂得笑出聲來。於是我徹底放心,任她四處胡鬧,甚至在簍子捅大,招惹了不該招惹的大人物後,我還會在後方不遺餘力地幫她清理戰後事務。

涼太聰明,在愛情的遊戲裏,她將永遠是勝者。

當然涼也不是毫無選擇毫無原則地尋找異性,據我觀察,涼隻喜歡眼睛漂亮的男人。無論國籍身份,年紀相貌,隻要他擁有一對迷人的眼睛,那麼他就有可能被涼看中,留在身邊做她的寶貝。當然也別高興的過早,從你開始感到幸運女神來臨的那一刻起,不幸也已經開始啟動倒計時了。

我曾在一本書裏看過這樣一段話,“一個女人的眼淚可以留住一個男人遠去的背影,但一個男人的眼淚卻可以留住一個女人堅定愛他的心。”這句話或許有理,但是絕不會在涼身上生效。沒人可以在涼身邊呆太久,無論他怎麼傾其所有也無法挽留放涼舍棄的愛情,這時的涼是絕情且無情的。

但是事情還是發生了意外,那個明星,金在汐。

其實也並沒發生過什麼,隻是直覺涼對他的態度是不同的。即使他同樣隻是涼的一個‘寶貝’。哦,我忘記說明,涼交往的男人全部沒有名字,在涼的眼裏,他們都被統一的定義為‘寶貝’。‘寶貝’本來該是個充滿愛意的昵稱,但不知為何,在涼的認知裏它隻是個代表可以任意丟棄的代名詞。

涼在想起那個金在汐時的眼神讓我不安,不是以往的玩味或是不屑,竟帶著那麼一絲笑意,一種她自己都沒察覺到的,發自內心的笑意。

我說過會相信涼,會給她想要的一切,包括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