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怎麼在這兒?”管家張伯從書房出來,淩越研看了眼,裏麵沒人,父親不在。
“父親呢?”淩越研問道。
張伯臉色有變,淩越研慌了,著急道:“我問你父親呢!母親真被扣在宮裏了?”
“啊...啊?”張伯被淩越研問懵了,隨即想到可能小姐是誤會了,以為夫人有危險。
張伯微微笑道:“小姐別慌,沒事,夫人出宮太晚,將軍擔心所以派人去傳消息讓夫人今晚在司文府住一晚。”
“真的?”淩越研半信半疑。
管家再三保證是真的,但淩越研還是有些不相信,母親最不喜歡回司文府了,平時她就跟漢卿夫人過不去,怎麼會勉強自己和漢卿夫人待在司文府。
淩越研走到馬房隨便牽了一匹馬就往司文府去,今晚無論如何她得見到母親,見不到不能安心。
司文府是太傅之府,太傅是教導皇子們的老師,在右京城極其受尊重,而她的母親正是太傅之女,她聽劉婆婆說當年右京城許多名門公子都喜歡母親,可母親就獨獨看中了父親,一個開國將軍一個太傅之女,在右京城也是一段佳話。
輕提韁繩,小馬停在了司文府,大門開著,裏麵有小廝跑了出來,看到是淩越研欣喜不已。
“小姐來得真及時。”淩越研縱身一躍跳下馬,小廝忙上前把馬牽著,拴在了外麵的掛馬柱上。
淩越研往裏麵望著,燈火通明的,她一邊往裏走一邊問道:“母親可是在這?”
小廝回道:“在,大小姐非要回將軍府,老爺見天色已晚攔住不讓人走,兩人正鬧呢。”
淩越研輕笑出聲,這下才終於鬆了一口氣,往後院走去:“母親有說為何非要回去嗎?”
母親在將軍府裏總是端著將軍夫人的架子,也隻有回了司文府,才會偶爾跟外祖父鬧脾氣,別看母親年歲日漸增長,脾氣強起來的時候連父親的話都不管用。
小廝歎了歎氣:“大小姐是跟二小姐一起回來的,還能為什麼?”
淩越研也猜到了,就知道母親定然是不願意跟漢卿夫人同在一府,當初不就是因為這個才分家的嗎。
小廝把淩越研引到後院就離開了,外祖父雖然年邁,但聲音還是洪亮的,她還沒進門就聽到裏麵的爭論聲。
“玥兒的確有些地方做得不對,但都這麼多年了,她畢竟是你的妹妹。”外祖父說著。
劉婆婆看到了淩越研,上前要行禮被她阻止了,她還沒真正見過母親跟外祖父吵架呢,讓她多聽會兒,劉婆婆很懂淩越研的小心思,悄聲行禮之後就退到了一邊。
隻聽母親的聲音傳來:“我在外麵已經很給她麵子了,怎麼,回了家也要我裝模作樣嗎?父親可要分清楚到底誰是親生的!”
“閉嘴!”外祖父伸出去想扇母親的手停在半空,影子在燭火之下變得彎曲,淩越研聽得起勁,發出了輕笑聲。
兩人爭論得起勁,沒聽到她的笑聲,淩越研本來都要推門進去了,突然聽到母親居然假哭了起來:“嗚嗚~父親果然是不愛我不心疼我的,當年要不是去世的母親極力阻止,如今的將軍夫人怕就不是我了吧。”
“還提當年?你還要提當年,玥兒那時小不懂事,你就不能...”
“她小?明明就比我大一歲,若不是父親硬要給她改生辰,我能平白無故的多個妹妹嗎!”母親打斷外祖父的話。
劉婆婆走到淩越研身邊悄聲提醒道:“小姐,夫人風寒剛好,今日進宮太醫說不能情緒波動太大,以免傷身。”
淩越研點了點頭,推門而入,把剛要說話的外祖父嚇了一大跳,手上盤著的木珠手釧沒拿穩掉在地上。
幸好進來的是淩越研,但凡是其他任何一個人,今日都免不了一頓責罰,淩越研彎腰把手釧撿起來遞到外祖父麵前,衝外祖父眨巴了下大眼睛。
“都說外祖父是右京城學問涵養最高的,這再高的學問吵架的時候也吵不過自己的親生女兒啊~”淩越研清飄飄的說道。
“妍兒?你什麼時候來的?”將軍夫人看到自己女兒出現,自然多了幾分底氣,站得腰板筆直,似是就要在今晚給自己討回個公道。
太傅看到自己的乖乖外孫女來了哪裏還有心情同女兒爭論,從淩越研手裏拿回手釧,臉上的皺紋都笑裂了,白胡子一抖一抖的。
“吃飯了沒有?外祖父叫人給你弄些好吃的來。”語氣那叫一個溫和,仿佛剛剛和自己女兒爭論的人不是他,簡直判若兩人。
“外祖父安好,妍兒吃過了,是來接母親回府的。”淩越研道。
一聽到要回府母親就高興了,外祖父情緒倒低落了起來,淩越研知道,外祖父是舍不得母親,自從母親嫁進將軍府之後除了省親之外平時很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