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1 / 2)

謝霽被這一吼稍微的出了神,想起今日來的目的,恢複清冷的眼神,出了牢房。

帶著衛宇離得遠了些,這個距離衛宇聽不到她們的談話,但謝霽恐怕就不一樣了,淩越研突然輕笑出聲,她似乎明白為什麼謝霽這麼容易就帶著她來這一趟。

她雖不知道為什麼鳳織織會願意跟她開這個口,但謝霽是明明白白利用了她,她懂,她都懂的,君葉政想要得到那個位置有多難,要付出多少,他讓謝霽找月信章無非就是想知道月信章背後到底是怎樣在操縱。

如若能像月信章一樣知曉萬事,上位之路自然輕鬆不少。

淩越研有些煩躁自己此刻的想法,明明恨透了這種利用,卻沒辦法停下,如果可以為君葉政出點力,她是願意的。

“王妃,能麻煩您扶我起來嗎?”鳳織織在地上說道。

淩越研上前扶起她,她倚在牢門上,神情淡然,淩越研不禁問道:“你不怕死?”

鳳織織似乎覺得這話很可笑,笑得合不攏嘴,她身上的衣裳壞了,有些地方都看得見裏麵的皮膚,今日出門淩越研披了件披風,解下來披在了鳳織織身上。

“你同他一樣善良。”鳳織織道。

淩越研微愣,想起一個人,藤鈺口中的大哥哥,“當日在王府你說同他沒什麼情誼,如今看來你對藤鈺說謊了。”,若當真沒什麼情誼,怎會在這種時候還能想起。

“你說他死了,你這樣一幅不怕死的模樣,是心早已經隨他去了。”淩越研又說道。

鳳織織咳了咳,或許是姿勢牽動了身上的傷口,疼得皺起眉頭,換了個姿勢,嘴裏嘟囔著:“真是顆玲瓏剔透的心。”

這樣的鳳織織真的十分惹人憐愛,淩越研在心裏已經罵了謝霽千百回,以前因為跟他聊得來還有些微的心動,此時真的慶幸方聞給的軟骨春,讓她絕了那念想。

“他在江湖上是有名的俠義之士,前幾年經常在邊塞一帶行俠仗義,後來突然就沒消息了。”鳳織織緩緩開口,說起‘他’時眼裏滿是星光。

“我家裏很窮,為了補貼家用把我賣給了一個殺豬的男人,那男人看著老實,卻是個愛賭的,我記得那年邊塞剛入冬就下了雪,我被那男人輸給了賭坊,他在雪中騎馬而來,對我說:姑娘,我帶你離開這兒。”

確實是個行俠仗義的性子,淩越研卻想著,這位大俠雖然帶走了鳳織織,可也沒給她一個好的未來,讓她淪落成了煙花女子。

鳳織織言語裏沒半分怨氣,想來比起紅羽館花魁,被賭坊帶走更加慘吧。

“月信章,是他建立的嗎?”淩越研雖是在問,但心裏已經有了答案,大俠有想法,卻根本無力施行,可憐一介弱女子,就因為那一句‘帶你離開’,奉獻了自己的一生。

鳳織織點了點頭,隨後又搖頭,她說:“他一直未娶妻,我們原本說好,等今年風調雨順,他就跟家人說我的存在,帶著家人來紅羽館贖我。”

“他為什麼要建立月信章?”直接娶了鳳織織,帶著鳳織織行俠仗義,過逍遙日子不快活嗎?

鳳織織頓了半晌,看著淩越研的眼神有些奇怪,她總覺得意味深長,鳳織織沒回答她的話,而是清了清嗓子,把謝霽要聽的話全數吐了出來。

月信章最初確實是那位大俠的想法,但大俠經常失蹤,根本沒法管理月信章,於是鳳織織主動攬下這個攤子,並且以紅羽館雷芳閣為據點,開始了長達數年的規劃。

其實說到底,真正管理月信章的人就是鳳織織,而那些回複的信卻不全然是鳳織織,月信章是個龐大的組織,大到朝內,小到街頭乞丐,他們也不全然是鳳織織的人,更準確的說法,他們就是路人。

所以才會那麼久都追蹤不到痕跡,因為她們有可能就是身邊的人,月信河中信件數百,而那些人都是看著心情回複,除了淩越研的信,雖然很可能回複不及時,但每封必有回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