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衝一躺在床上輕聲叫道。
淩越研打斷年九和言諾說話,自己開門進去了。
“醫官說都是皮外傷,將養幾日就能好轉。”淩越研手拿回營劍,握著劍柄的手緊了又緊,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來安慰。
安靜了許久,淩越研將回營劍收短插回了腰間,她走到桌前倒了一杯茶自顧自的喝著,“你想跟著我去邊疆嗎,或許會死在戰場上,但也可短暫的逃離這座城。”逃離這座吃人的右京城。
衝一神情微閃,他是聽到了剛剛她們的爭論的,他想去,很想去。
“王妃說,若打不過就試著反抗,我試了,他們趁我睡著將我抬到了淨房,買通了太監總管,我問他們為什麼那樣對我,王妃猜他們怎麼說。”
淩越研拿在手裏的茶杯輕微抖了抖,到底是什麼樣的深仇大恨,要使這樣的手段,她問:“是你的仇家報複嗎?”
衝一搖了搖頭,神情淡然似水,一點也不像當日在牢房裏脅迫他的小侍衛,他說:“我也是躺在擔架上時才知道,那個太監說,怪就怪我當日那一刀沒能再果斷些,我所遭受的一切,都是宮裏的娘娘暗中授意。”
宮裏的娘娘,除了現在聖寵正濃的樂貴妃,還會有誰閑得找一個侍衛出氣,歸根結底是因為淩越研,當初她隨口說的一句話,竟沒想到一語成箴。
她起身走到衝一麵前,往他殘缺的地方看了一眼,成也一刀,敗也一刀,她從身上拿了二兩銀子放在床頭,轉身往外走。
衝一眼神落寞,以為這二兩銀子就是他與淩越研最後的緣分,卻聽到對麵傳來說話聲,“拿著這些錢去城西的胭脂鋪找一個叫李南的女人,明日午時同她一起在城門口等我。”
三日前李南楠軍營外求見,告知她嫁給君耀的目的是為了調查軍印一事,卻不想君耀以此要挾她,將她困在四王府,她輾轉逃了出來。
淩越研不能全然相信李南楠,當日王府遭難她確實沒在,也沒有證據證明李南楠沒有跟君耀串通,但她言辭懇切,總歸情分還在,她選擇暫時相信李南楠。
於是讓李南楠化名李南藏身街市,再隨她出征,到時候君耀即便翻了右京城,也找不到李南楠。
言諾和年九回到軍營之後就把自己關在營帳裏,大家都不明所以,隻有淩越研知道緣由,兩人說不定在偷摸的翻找醫書,她坐在床頭,有些想笑,這兩人什麼時候有過這樣的默契,還多虧了她中毒,能讓兩人化幹戈為玉帛。
出征之日很快就到,右京城裏很熱鬧,不光是因為今日出征,她穿著一身銀色盔甲,混在士兵隊伍裏,前頭年九風光無限,接受著眾人的敬仰。
走過十字路口,從這裏直走是城門,左轉就是通往王府的道路,她偏頭,正好看到迎親的隊伍浩浩湯湯,君葉政,今日大婚,你可高興否?
此時的君葉政連喜服都還沒換,錢末和一位眼生的侍衛走進了房間,兩人拱手,侍衛道:“王爺,宮中除了寧遠陽親守的朝陽殿,其餘重要位置都換成了我們的人,何時行動?”
君葉政斂眉,右手背在身後,轉身看向錢末:“衛宇呢?”
錢末神情微閃,他不敢說謊,選擇閉口不言,君葉政心知肚明,看向一旁眼生的侍衛:“丁鐵,快馬加鞭,將衛宇換回來。”,即便是要跟著,也不該他去,一旦被發現,計劃將全麵崩盤。
“是。”丁鐵轉身離開。
君葉政看著天色,算著淩家軍出城需要多久,對身後的錢末說道:“戌時行動。”,那個時候她們應該在臨雅山腳下了。
外麵鑼鼓喧天,錢末提醒:“王爺,吉時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