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舍二字甚為紮心,整得那幾位朝臣說話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說給,誰願意給?說不給,皇後連施舍都說得出來,哪怕家中有二兩銀子也算施舍,不說話,更是惱人。
“皇上駕到!”
眾人叩拜,淩越研微微欠身,表情未變。
君葉政穿了一身罕見的紫袍,他很久沒穿紫色係衣裳了。
他上前將淩越研扶起,看著她的眼神含情脈脈,卻不知摻了幾分真幾分假。
“眾愛卿平身。”
周丞相一行人還在堂下,君葉政笑道:“大夥兒在同皇後討論什麼,朕可很久沒見到皇後這樣的神情了。”
淩越研一愣,她哪樣的神情,溫柔懟人的表情?
丞相出來圓場:“稟皇上,臣等見識淺薄,正在向皇後娘娘請教軍糧短缺如何處理。”
君葉政臉帶怒氣,很明顯是裝出來的:“今日宴會,皇後興致高昂,你們竟提這些煩心事,該罰。”
“臣等受罰。”他們又跪了一地。
太累了,若不是有幾件事要做,淩越研是萬萬不會辦一場宴會來做戲的。
君葉政三言兩語將人打發走了,台子清空,開始了一係列的表演,這便是淩越研要做的第一件事,讓當初因她受罰的芬園戲班子們好好的唱一出當年的戲。
那年淩將軍府,與葉政哥比劍,小箱子非議先皇,通通被這群戲班子暢快的唱了出來。
第二件事,也是剛剛臨時決定的,她準備將李南楠嫁出去了。
“何章。”淩越研在上麵喊道。
何章喝了些酒,因為剛剛李南楠跟他說了一些往事,心裏雖然有些介意,但更多的是心疼,所以正在鬱悶。
他走了出來:“娘娘。”
君葉政猜不出淩越研要做什麼,早在很久之前他就猜不出了,可能是等得太久掉了隊,讓淩越研搶先了一步。
所以當淩越研說要讓君葉政給何章和李南楠賜婚的時候,君葉政的臉色徹底垮了下去。
不是不願意給兩人賜婚,是他敏銳的嗅到了不對勁,淩越研在將身邊的人安排歸宿,從李南楠開始。
何章毫不猶豫的答應了,李南楠出來謝旨的時候哭成了淚人,淩越研很欣慰,真好,雖然她可能見不到了,但能讓李南楠找到真正的幸福,真好。
第三件事,便是見尚管家。
淩越研沒想到的是,尚管家竟然將她今日要做的最重要的事提前做了,刺殺君葉政。
宴會就這麼草率的散場,尚管家說有一樣東西要親自給君葉政,卻在麵前亮出了匕首,嘴裏喊著:“賊子,太後娘娘待你不薄,你會遭報應的。”
尚管家被衛宇一劍穿胸,淩越研注意到君葉政身旁的高公公眼睛都紅了。
尚管家定是聽了太後的話,知道君葉政並非太後親生,當年尚管家便是太後親自挑選送到王府的。
人又死了,一個接著一個的死了,就快死完了。
淩越研站在寢宮裏,將衣裳一件一件的脫了下來,最後隻剩下緊緊包裹著身體的白布,在白布裏藏著兩根長針。
她小心翼翼的將長針從白布上取下來,原本今日要做的嘴重要的事,便是趁君葉政對她情動之時殺了他。
若阻止不了怪物,便殺了怪物。
“原來你是準備殺朕。”君葉政的聲音從寢宮內殿的屏風後麵響起。
她現在竟然虛弱到連有人進來都聽不到了,師父滿心期許她用這一副耳朵幹成大事,白費了他老人家的心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