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香宇病了,病得並不輕:“頭好痛……宇兒頭好痛……額娘……”
“他熱得很厲害!塗大哥,怎麼辦?”畢竟隻是個孩子,雅吾也忍不住憐惜起來。
根據小時候跟向東一起長大的經曆,冷天很快便自山中找來了一些草藥,山中沒有條件,他隻好搗爛了喂她喝藥汁。可想而知,那有多苦?就連在昏迷中的香宇,也知道要抗拒,剛滴到嘴邊,她便不自覺地抗拒著盡數吐了出來,綠色的汁液最後是搞得她滿脖子滿衣服都是,要是她是清醒的,絕對無法忍受自己這麼狼狽的樣子吧?
“不要,額娘,好苦,宇兒好痛好痛……”
雖然不知道這是哪個地方的方言稱呼,額娘?應該就是在喊娘親吧?小孩子生病時都是這樣吧?雖然冷天生病的記憶不多,可都記得小時候生病時,別人能喊“娘親”,可他隻能獨自忍受著痛苦,悄悄地喊著“爹”,可那時候,隻有比自己更加幼小的向東在身邊照顧自己;到後來,惜娘出現了,每當他生病時,他心中便開始有了另一個可以喊的名字了,而那個女人,曾經無微不至地照顧自己,可她後來卻愛上了自己的父親,成為自己的繼母。
不願多想,隻怪當時在“死亡森林”的幻覺太過真實,否則怎麼都離開六年了,這會才開始想念起他們來?
於是在雅吾的目瞪口呆下,冷天居然親自喝了一口那看起來就惡心吧唧的苦藥,然後又再次口對口地給香宇喂去,害已經昏迷了的香宇被迫喝下那苦汁後,忍不住就拚命地咳嗽起來,冷天隻能本能地伸手輕拍她的胸口,想要撫平她的氣喘。
這一次又一次的嘴對嘴喂藥,讓雅吾都覺得再也看不下去了,而這回是因為她知道那搗爛的藥汁肯定很苦,因為居然讓那連日來都麵無表情的塗大哥,這會都深深地皺起眉來了,不過,他皺眉的樣子還是很帥!雅吾忍不住又看呆了。
好不容易讓香宇不再說糊話,雅吾已背靠一棵大樹不雅地打起了鼾來,嘴角的口水已經流到衣領了。可冷天才剛睡下,便又被香宇痛苦的喘息聲驚醒:“好悶……快喘不過氣了……胸口……呼吸不了……額娘……宇兒好辛苦……”
胸口?怎麼這會從腳痛、頭痛,變成胸口痛了?
還是沒有多想,冷天便伸手拉開了香宇的衣領,卻意外地發現她胸前纏著厚厚的幾圈白布,“他”胸口曾經有傷?是在“死亡森林”內被傷的嗎?可這纏得也太緊了吧?不但對傷口沒有好處,此時“他”身上嬌嫩得不太尋常的皮膚也都被勒得有了紅色的痕跡,假如“他”是個女孩,恐怕這都不叫皮膚了,該叫凝肌。
找到了布條的打結處,正要解開來瞧瞧“他”的傷勢,卻忽然聽見了震耳欲聾的驚叫聲:
“啊!!!!!!!!!”天啊,那聲音來自雅吾,她被強暴了嗎?不然在什麼情況下會發出這樣的慘叫?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冷天回頭看向樹下的雅吾,才發現後者嘴角的口水已經沾濕了她自己胸前的衣衫一大片了,看來她是在夢中被強暴了。
剛想轉頭繼續解開布條的動作,此時雅吾的夢話又響了起來:“塗大哥!不可以,你怎麼可以解開……解開雅吾的衣衫……?”
“……”動作再次停止,可以隱約看見此時冷天額頭上那爆現的青筋在跳動,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竟然會成了采花大盜。
“不要,塗大哥不要……不要……不要停止……雅吾喜歡……”瞬間強暴的惡夢變成了春夢,可卻讓冷天象被點了穴般,他已經不會動了。
夜晚山林內的涼風一陣又一陣地吹過,害冷天生平第一次覺得背脊發涼,冷颼颼的感覺盡數朝他襲去,此時病人也打了個哆嗦,輾轉中痛苦地睜開了雙眼,看見的就是自己上衣已被解開,冷天正欲解開那纏胸布的動作。
忍不住低叫了一聲,香宇迅速地往後挪去,可腳上和頭上傳來的痛苦讓她覺得非常虛弱。
冷天也立刻有了反應:“別動!你在生病!”迅速地抓住了她想要往後縮的肩膀,生怕她這一動又會加重腳上的傷勢,而且還在發熱呢,剛剛又喊喘不過氣了:“你胸口還有傷?”
明白了冷天心中所想,香宇鬆了口氣,鎮定了思緒,明白自己錯怪了好人,可還是無法掩飾地急急地把衣服拉好,尷尬地說:“我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