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半天下來,紫夜抬起頭時,已經是腰酸背疼,柔婉儀笑看著紫夜,滿眼的欣賞,“真沒想到找了你這樣一個得力的幫手,行了,陪我一起用膳吧!”
紫夜起身活動一下,也不再推脫,陪著柔婉儀一起用膳。而苑彩在此時收拾了下繡線等工具,以備接下來的事情。
“娘娘,又有些線不足了呢!”苑彩有些發愁的看著柔婉儀。而柔婉儀卻未做多想,隻道,“回頭拿著那些所剩不多的絲線,出宮去配全吧!”
“娘娘為何不去司彩司取線來?”紫夜有些不解。
柔婉儀此時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微微一笑,“不過是我的習慣罷了。司彩司的線都是來自各處進貢或是采購,色彩繁多卻雜亂,不似自己買來的好些。”
這種說法讓紫夜很詫異,哪裏會這樣,恐怕這最全的絲線都在司彩司了,而且,司彩司的各種針頭線腦的,都很挑剔,一定要保證色彩勻稱而統一,怎的就說雜亂起來了?
紫夜沒有繼續問,隻覺得柔婉儀有意在回避著什麼。
“怎麼還不去?下午還要繼續繡呢!”柔婉儀忽見苑彩還站在那裏,倒是有些不解起來。而苑彩低頭看了看手中的線軸,走近柔婉儀,在她耳邊低聲耳語了幾句。柔婉儀愣了一下,張了張口,蹙眉道:“罷了……紫夜,那你回頭就跑一趟司彩司,去司彩司取些同色的繡線來吧。我怕別人辨不出這些線顏色上的分別,拿了錯的。”
紫夜點頭。接過那些剩餘不多的線軸,轉身離開善宜宮,要奔了司彩司去。
可說來也巧,才一到了善宜宮的門口,紫夜便迎麵撞見了上次的那位驕傲的謹貴姬。紫夜陪著小心,行禮,想待謹貴姬走過去馬上跑開。然而謹貴姬卻在紫夜麵前停住了。
“這司彩司的人怎麼最近來的這麼勤啊?”謹貴姬也不看紫夜,尖利的嗓子,嬌柔的姿態,問的人很不舒服。
紫夜遲疑一下,“是來給柔婉儀打下手整理繡線的。”想來皇上吩咐刺繡之事由柔婉儀親自來做,如若被人知道紫夜也來同做,恐怕會生事端。因此,紫夜並不言明是來幫忙的,隻道是來做些零碎活計。
“哦?你瞧瞧我,都忘了咱們婉儀還在為皇上辛苦呢!我倒是應該去好好學習學習她呢!我們走!去蓉綴閣!”謹貴姬笑著便走了開。
紫夜望著那位驕橫的貴姬,總覺得她是別有居心,似乎和柔婉儀很是不合的樣子呢……
躲開謹貴姬,紫夜繼續返回司彩司,排放絲線的庫房在司彩司最東麵的一個屋內。紫夜走進去,裏麵的人都在各自打理,隻有一位年長點的姑姑在指揮吩咐著。
紫夜認得這位姑姑,是司彩司的掌彩鳳娘。這個人為人一直苛刻刁鑽,司彩司的很多人都不喜歡她,但是,她卻極懂絲線。各自絲線,讓她看上一看,摸上一摸,她就辨得出出別,道得出新舊,甚至猜得出出處。因此,大家雖然對其為人多有貶損,卻也敬畏她的本事。
“鳳姑姑,奉柔婉儀的吩咐,前來配些不足了的繡線。”紫夜遞上編筐,將不足的繡線呈給鳳娘看。
鳳娘接過了,卻冷笑了起來,“怎麼肯用我司彩司的線了?她不是一向自己去買的嗎?”
紫夜驚異的看了看她,這位七品的掌彩口中,對主子可是相當不屑啊。鳳娘此時將線扔了回去,道:“沒有支取的令牌,我可給不了她東西!要知道,這裏是司彩司,不是什麼人想要什麼就能給的!她也在這兒幹過的啊,怎麼飛上枝頭了,連規矩都不記得了?”
紫夜被她幾句話說的無語,卻也無法,隻得轉身離開,先去找了閔司彩,“閔姑姑,想向您要個支取彩線的令牌,不然,鳳姑姑不肯給東西呢!”
閔姑姑卻似了然一笑,拿了令牌給紫夜,令她去取東西。而紫夜再走回去的時候,鳳娘一把奪走了紫夜手中的令牌,然後將一些繡線隨手丟了出去。紫夜反應再快,也接不住那些個飛向四麵八方的線軸啊。
看著滾落的絲線,紫夜蹙眉卻又無法發作,隻得一個個撿回來,撣幹淨上麵的灰土。然而這時,紫夜才發現一個驚奇的事情,那些線的顏色完全正確,鳳娘不過才看了一眼,如今不管怎麼看,都沒有任何披露。不管是線的手感材質,還是顏色等等。
再次抬頭打量這位鳳掌彩,紫夜不禁有些更為佩服,她的確不是一般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