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紫夜一愣，然後點點頭，“是……”
少頃，膳食都上了桌，皇後令紫夜坐下來陪自己用。看著一桌子的山珍海味，紫夜卻一點胃口都沒有。皇後打量一眼紫夜，無奈一笑，“我不過和你說了幾句，你看看你現在這魂不守舍的樣子，虧你還說以後要離開皇宮，你哪裏走得了？”
紫夜低下頭，放下碗筷，橫下心，問道：“皇後娘娘，我不懂，您為何要對我說那些話？您又知道什麼？三皇子很危險嗎？皇上到底在謀劃什麼事情？”
“謀劃什麼？”皇後冷然一笑，“謀天下。”
“……”紫夜搖頭，“我不懂……”
“許多人都說皇上昏庸無道，不如先前的君主英明決斷，我就覺得可笑。大恒國運並無下降，何以佐證皇上昏庸呢？”皇後笑著搖頭，“不過是一個人有一個人的治理方式。說好戰，之前的恒武帝難道不好戰？說不如文帝恭謹謙和，怎麼不說現在的國之局勢不如文帝之時太平安穩？大家都太過苛責了些，不過是一朝局勢一個管製興盛的辦法。大家都該公平點。”
紫夜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這位忽然激動起來的皇後，思考著她的話，的的確確，她說的每句話都在理。雖然皇上嗜殺陰梟，但是，他不過是用了一些極端的方式來應對局勢。其實不到百年千年之後，恐怕都沒人說得出到底哪一種方式才是對的。
“皇上是個深不可測的人呢……”紫夜歎了一句。
而皇後好笑的加了一句，“其實也是個小孩子心性的人，你知道嗎，皇上當初最大的夢想是放浪江湖，可不是在這高高的廟堂之上坐著！”
“不是吧……”紫夜哭笑不得，皇後笑著點頭，繼而兩個人都止不住的笑了起來。這頓飯就這樣吃完了，紫夜覺得心情也好多了。她雖然還是擔心紀落寒，但是更願意相信，紀落寒會完好的回到她身邊。多餘的擔心是無用，不如且看下去……
恒陽殿內，安靜的燈火映著高深的帝王，戎昊緩步走進，躬身道：“皇上，邊境的密奏。”
帝王似乎從很深的回憶中緩過神來，接過戎昊手上的奏折，隨便看了幾眼，繼而歎了口氣，“各種事情都要開始了吧。”
“是。七王爺和三皇子已經和邊境大營會和，接下來的事情，要怎麼做？要不要……”戎昊冷定回答。
“什麼都不要做，安靜等等。看看會有什麼樣的戲碼上場吧！”延光帝搖頭，下了命令，然後複又想了想，忽然道：“也差不多時候讓十九出發了，去叫白竹動手吧，對了，讓他們帶上那個叫紫夜的宮女一起走。”
戎昊略微遲疑了一下，繼而點頭，“是！”
“戎昊，”就在戎昊要退出房間的時候，皇上又開口了，“皇後今天告訴我，紫夜的背後有個和雪音一樣的胎記呢……她是嫻妃的女兒……”
“什麼？”戎昊一驚，“這……”
“去吧，去做該做的事情！”帝王卻忽然笑了起來，“終於這盤棋下到最後了！快結束了！”
戎昊愣在那裏半晌才緩緩退出了房間，看著外麵空蒙的夜色，雨已經停了，但是天空還是一派低沉壓抑的感覺，讓人有些窒息。走在冷清的宮道上，戎昊的步伐在一點點加快，直至來到了欽天監。
白竹是被特許可以長期呆在欽天監的，此刻他一個人站在院內，抬頭望著暗沉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什麼。一身白衣在風中繁飛起來，聽聞腳步聲，他才掉轉了頭，對戎昊一笑，“要開始了？”
“是……”戎昊回答。
白竹一笑，“剛剛好呢。”
“……”戎昊卻停下來沒有走的意思。白竹好奇望向他，“還有事？”
“真的押寶在三皇子身上？我覺得你們都太執拗了些。”戎昊歎口氣，“這次那是去出征的，這分明就是一個陷阱。”
“弄不好是個陷阱，但是利用的好了，這是一次機會。”白竹看著戎昊，“要知道，對於那個帝王來說，再沒有等待的時間了。這個江山如果找不到一個合適的人來接管，天下大亂的日子才真的不遠了呢。”
“三皇子就合適？那個家夥，陰冷不羈，一點都不輸給現在這個人。”戎昊第一次說出了一些感性的話。
白竹有些意外的看著他，然後笑問，“難道你不是很佩服現在這個陰冷不羈的皇上才效忠他的？”戎昊失語，猛然抬起頭看向白竹，最終一笑釋然，“那就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