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冒了,有點低燒.(1 / 2)

日本東京,上石神井五丁目。

住宅區的某間頂層閣樓裏,白夜在黑暗中悠悠轉醒。

他捂著頭坐起來看向烏漆麻黑的房間:“搞什麼,天還沒亮麼?”

“咚”的一聲,像是有什麼東西從他身上掉下去砸在地上。

白夜奇怪地伸出手去摸開關,平常熟悉的牆壁上卻空無一物。

咦?我是睡偏了?

這個時候他瞥到了一抹猩紅的光亮,光亮來自剛才發出聲音的地板上。

白夜伸出手摸索,把那個東西拿了起來。

借著微弱的紅光,他看清楚了發光的東西——那是一個帶底座的投幣扭蛋機,整體是個球形,底座上嵌著一塊液晶屏,光就從液晶屏裏傳出。

等白夜適應了黑暗裏的紅光,視線不再模糊,他看到液晶屏上的字,然後嚇了一跳。

原來液晶屏上赫然寫著一個方方正正的“鬼”字,“鬼”字下麵是阿拉伯數字的“1”。

黑暗潮濕的房間裏,寂靜無聲、獨自一人,突兀的鬼字讓白夜後背微微有些發涼,汗毛不由自主地直立起來。

他舔了舔幹澀的嘴唇,覺得腦袋裏有些發脹,因為他不記得自己曾經買過這玩意兒。

它是從哪兒來的?

白夜又伸出手去摸開關,這一次他終於碰對了運氣,閣樓裏的燈“嗡”一聲過後便亮起來。

燈光落下,可以看到這是一間層高很矮的日式閣樓,人隻是坐著腦袋就快要挨到天花板。

除了白夜身下的厚床墊,閣樓裏就隻有一塊折疊式方桌、一扇放幹淨衣服的開間和一個老式的三鬥櫃。

閣樓?開間?

白夜整個人愣住了。

眼前的一切顯得極為陌生,和他那間三十平米的小公寓沒有絲毫相同。

下意識的他轉過頭,在一旁牆壁上的鏡子裏看到一張蒼白而年輕的臉。

轟。

仿佛有顆炸彈在白夜腦子裏引爆,龐大的記憶亂流伴隨著疼痛攪動著他的神經。

白夜猛地抱住頭,冷汗從額頭上不斷沁出,一幕幕異國他鄉的畫麵在他腦海裏浮現。

這都是什麼?日本?東京?

疼痛很快過去,白夜一邊沉沉地喘息一邊睜開眼睛,瞳孔裏滿是匪夷所思和驚慌錯亂。

他,穿越了?

而且是穿越到日本東京,成為一個叫作邪答院清池的高中二年級。

清池的家鄉在古都鐮倉,現在正寄宿在叔叔邪答院齋雄家裏,就讀中野區的都立武藏丘高等學校。

他父親邪答院齋戒在鐮倉開了一間電器店,每個月都會給清池寄來一筆生活費,隻有在放假的時候父親和母親玉子才會來東京和他相聚。

記憶流淌到這裏,白夜皺起了眉頭:“真奇怪,兩年多沒有回鐮倉?為什麼畫麵裏他父母的神色,看起來像是在抗拒他返回鐮倉?

鐮倉也有公立高中,何必跑到這麼遠的東京來寄人籬下呢?”

隨著一個個問題從白夜腦海裏跳出來,那些紛亂的記憶中有一段答案浮現在他眼前。

接收到這段記憶了解了來龍去脈,白夜嘴巴一點點張開,愕然的神情躍然麵龐之上。

邪答院之所以辛辛苦苦地跑來東京生活,竟然是因為……他能看到凡人看不見的鬼怪?

鐮倉自古就是日本的妖怪之都,為了躲避邪祟,父母特意拜托清池的叔叔,把他送來了東京都。

這是什麼奇葩理由?

作為經受過九年義務製教育、心中隻有紅旗飄飄的無神論者,白夜對這種唯心論的說辭嗤之以鼻。

就在他慢慢消化穿越的記憶時,那個一直安安靜靜亮著紅光的扭蛋投幣機忽然自己跳了一下。

它內部傳來硬幣和齒輪轉動的聲響,渾身不斷地震動顯得相當興奮。

液晶屏幕上的“鬼”字也開始閃爍起來。

這突兀的變化讓白夜嚇了一大跳,心頭也蒙上了一層不安的陰影,因為在邪答院清池的記憶裏,他同樣沒有看到這個古怪的扭蛋機出現。

它仿佛是憑空出現在這裏一般。

白夜一把把它抄起:“開關在哪?吵死了。”

他把扭蛋機翻過來倒過去也沒找到任何像開關的東西,倒是屋子裏的燈忽然閃滅了幾下,緊接著一陣陰森的冷風從閣樓通往二層走廊的樓梯口吹來。

啪的一聲,燈熄滅了。

白夜心裏一跳,他伸出手去按開關,但隻聽到一陣“哢嗒哢噠”的響聲,燈光卻沒有如期而至。

咚咚咚。

這個時候,有人在閣樓下敲擊天花板。

夏衡還沒壯起膽子來回應,又是三聲快速而猛烈的敲擊。

這次敲擊來自閣樓裏放衣服的開間。

冷汗一下子就從夏衡的後背透了出來。

他在黑暗裏瞪大眼睛,呼吸急促而沉重,一個荒誕又恐怖的想法止不住地從他腦海裏跳出來——

開間裏有人。

扭蛋機還在自顧自地跳動著,猩紅的“鬼”字如同呼吸一般閃爍,硬幣和齒輪的聲音既嘈雜又刺耳,極度緊張的白夜總覺得在這聲音之後還有更細密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