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追你嗎(1)
八年前。
“分手!”
“是的,分手。”
“為什麼?就因為我媽說的那些話?”
“不全然是因為你媽,我們之間也有問題知不知道?”
“我們之間有什麼問題?”
“你不覺得我們之間有天壤之別嗎?你是個大少爺,我是什麼,一個負擔累累每天需要打五份工才能養活家人的窮女人,有什麼資格跟你交往,你媽說的沒錯,我隻會是你以後人生的一個汙點,一個絆腳石、障礙物……”
“我沒這樣想過,況且我也不在乎。”
“你不在乎我在乎!你是聽不懂怎麼樣,我不想以後跟你在一起後被別人嘲笑,被你的家人唾棄,被你玩膩後變成糟糠之妻!”
“你怎麼可以說這種話,你怎麼可以不相信我!難道你還不明白我對你的愛嗎?你永遠都是我這一生最愛、最珍惜的人。”
“世上真的有不變的真愛嗎?那隻是你們男人用來哄女人的台詞罷了。”
“那我問你,你有沒有愛過我?”
“愛,當然有,你激情的時候愛。”
啪……“你這個自私、目中無人的神經病!你的人生一定沒有在乎的事,所以才能這麼無所謂地傷害別人!我告訴你,真正被傷害的是你自己,是你在自甘墮落,把自己當垃圾,往垃圾桶裏丟!”
“是,我就是垃圾,我從小就沒爹沒娘,我沒你家家教好,也沒你生活的可歌可泣,我童年創傷心理障礙,我就是無法控製我得到情緒,我愛自甘墮落,喜歡像個垃圾一樣活著,這樣你滿意了吧!”
“如果人的記憶能選擇下一秒鍾的額度,我希望就是這一瞬間……忘記你。”
萬念俱灰的黃斌,原以為有了安琦,這個醜惡世界從此有了值得努力的方向,對安琦的愛,他義無反顧,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和她形同陌路。
而有很長一段時間活的像行屍走肉的夢安琦,心髒被磨碎,曾經讓她不顧一切勇敢去愛的她,最終還是選擇結束,她那麼艱難地克服心理障礙,就是決定離開文武,讓自己一個人孤苦無依。
八年後。
公園裏挖走一棵樹她不記得那棵樹的名字,隻知道它曾經在那裏是非常的茂盛,現在它離開後隻留下一個坑,空空的、冷冷的,如自己般空洞淒涼。
往事一幕幕浮現。當初她們分手那天的激烈對話,安琦到現在還仍銘記於心,那種根深地種的痛怎麼可能輕易忘得掉呢?八年了,是呀,輾轉又是第八個秋天了。然而,卻因為與黃斌的第二次重逢轉瞬改變了一切,文武住進醫院,徘徊生死之間,夢安琦悄然走進未知的命運,開啟新的人生旅程……
開車來到台北近郊這一家約定見麵的咖啡廳,夢安琦停好車,便走了進去。
“小姐你好,請問一位嗎?”
“不,我約了人,他可能還沒來。”她梭巡著,沒見到張正樹。
“坐包廂呢,還是普通的雅座?”
“包廂好了。”
“請往這兒走。”侍應生引領著她往另一個方向走。
安琦原本想隨便找個雅座,談完重點就走。但是一想到話題內容是相親,怕引來旁人的側目,所以還是包廂好,逼近相親的人是她妹妹……安然。
“咦,你們這裏還有這種後花園啊?”走在通往包廂的長廊上,右手邊十幾坪林園造景讓安琦驚豔。
“是的,這一片造景是我們老板特地請園藝師設計的。小姐,就是這一間包廂,你要先點餐嗎?”
“等人來再點吧!對了,我姓夢,等一下如果有一位叫張正樹的先生抵達,你就請他過來這裏。”
“好的。”
進了包廂放下手中的皮包,安琦起身走向長廊,憑欄凝視眼前這看來雖是人工卻又頗為自然的小橋流水,她的眸光有些木然,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想和誰一起看這一片景色的渴望。
是心頭的某個人。
不自覺地,她雙手交握,朱唇輕啟,幽幽柔柔地唱起那一首真愛。
“我是被你遺忘的精彩……”
另一頭。
“文武,快點,我們已經遲到了!”張正樹在前頭催促著,而隨行的安娜還在後頭溫吞的磨蹭。
“安娜,你快一點。”文武看不下去,忍不住出聲催促。“你沒看見正樹在前頭趕得頭都暈了嗎?”
“哼,那是他的事啊,我今晚肯來對他已經是天大的恩惠了!文武,該不會連你也要埋怨我吧?”她嬌聲嚷著。
他又稍稍加快腳步。“今晚會遲到,還不都是因為你梳妝打扮的時間拖延太久了。”
“有另一個女人會出現嘛,我當然要打扮得漂漂亮亮才不會輸給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