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那父子二人齊齊點完頭，就心神不寧的一直坐在了偏殿裏。
方才他們因為迎芳的事暫時沒顧得上悲傷，這會兒又因血影的話再度沉浸到了先前的悲傷中去。
另一邊，鳳衍回房後，在床沿坐下，拿手摸上了沐唯的臉。
他出去的時間有些長了，手格外冷，剛摸上去，沐唯就一個激靈驚醒過來。
她先是睜開眼迷迷糊糊又滿臉疑問的看了鳳衍一眼，然後就裹著被子坐起了身，“天亮了？”
問完她才去看窗外。
對上那仍舊黑如墨的天色，她更是納悶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殿下被人吵醒了？”
“嗯，出了一件大事。”
“……”
沐唯睡意頓時就散了個幹淨。
一來他老人家都說是大事了，那就絕對不是普通的大事！
二來他此時臉上隱著似有若無的悲傷，語氣也略顯低落！
這……
難不成他們衍王府要完了？
鳳衍眼看著沐唯麵上的表情從隻有稍許擔心瞬間就升華到了驚慌，才對她說：“方才宮裏傳來消息，外祖母去了。”
沐唯整個人都是一愣，臉上的表情就那麼僵住了。
外祖母去了？
怎麼可能！
前麵他們還在那石室裏麵說了好一會兒話！
且外祖母當時都還能抱涵兒跟笙兒呢！
怎麼可能說去就去了呢！
可殿下又是絕不會拿這種事來忽悠她的人……
想到這個，她眼眶猛然就紅了，聲音也顫抖得厲害，“外祖母當真去了？”
“嗯，薛迎芳已經入宮去了，明日他會與母妃一起送外祖母的遺體回雪穀去安葬。”
“……”
沐唯聽了那個“嗯”，腦子裏麵就一片空白了，但後麵的話她也聽見了的，隻是蠕動了數次嘴唇，都沒有說出一個字來，隻眼淚不受她控製的一串串滾落了出來。
鳳衍看得很是心疼，在徒手幫她擦了一會兒眼淚後，見怎麼都擦不幹淨，索性就不理會那些眼淚了，輕輕將她擁入了懷裏柔聲哄道：“乖，別哭，我們早知會有這一天的，眼下好好送外祖母上路即可，無需太過悲傷。”
“嗯。”
沐唯哽咽的點了點頭，心說她知道，她也明白人既已去，無論多悲傷都沒有用，她也根本就不想哭的，可她就是控製不住自己的眼淚。
良久，鳳衍在察覺自個兒肩頭的衣服都被她的眼淚浸濕了時，輕輕歎了一口氣，心疼又無奈的道：“怎麼越來越愛哭了？叫你父兄知道了，怕是會以為本王欺負了你！”
“就是殿下你的錯，我嫁來衍王府之前，是沒有這麼愛哭的！”
那時的她，即便想哭也會忍著。
可如今的她難過的時候就怎麼也忍不住了。
許是因為有了絕對會讓她依靠的他吧！
想著，沐唯就把鳳衍抱得更緊了幾分，“殿下你以後絕對不能比我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