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肩而行
顧一理所當然的與穆緣共乘同一輛馬車。
穆緣總是有意無意逗得她臉紅心跳,然後再哈哈大笑,把這當做路上的調味劑。她終於明白穆緣帶她上路的意義了,原來她的存在就是為了成全男人的惡趣味……真是可悲可歎啊!想來她一個21世紀後起之秀竟淪落至此……
麵對穆緣可惡的調戲,她最多的表情就是瞪著委屈的大眼睛,可憐巴巴的望著他。絕對的敢怒不敢言。
又是一陣大笑過後,一一索性不理他,撩起馬車的簾子向外探去。
他們正行駛在山路上,兩旁參天大樹遮斷了大部分風景。東風和南電二人並駕齊驅走在最前麵。
感受到顧一探尋的目光,南電猛的回頭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速度之快之利索讓人望而生歎。他心裏是老大不願意這個女人跟著來的。再偷偷瞧了瞧身旁的東風,架在淺藍色長衫上的臉沒有一絲表情,俊朗的五官刻滿了冷漠。
恩,很好,這個表情他還是基本滿意的。
可顧一是怎麼也猜不到南電心裏打的小九九,放下簾子一聲不吭的坐回馬車,眉頭微皺似是在苦想些什麼。
穆緣感到奇怪,剛才是真沒欺負她,怎麼又一臉的委屈,天地可鑒自己的的確確什麼都沒做。看到耷拉腦袋的小東西他心裏多了些煩躁的不適,這種頹廢的表情實在不適合他的瓷娃娃,瞬間臉色陰沉了下來。
正要開口問,卻聽著劈頭蓋臉的一句話,“南電討厭我,為什麼呀?”
穆緣大手一撈臉上又沉下去幾分,他讓顧一側坐在自己懷裏,修長的手指毫不留情的揉捏她的紅腮,整個人冷聲冷氣的,“在我麵前還敢想別的男人?活膩味了是吧?”
“沒有,我是想知道自己被討厭的原因。這很正常吧。”一一頭搖得活似一個撥浪鼓,委屈的表達自己的疑惑。完了,一句話成千古恨,一直隻知道他是“毒判官”,不知道還是個巨型醋壇子……
穆緣聽罷覺得也有點道理,就沒再說什麼,恢複了先前邪肆。下巴頂著顧一的額頭不急不緩的蹭著,手裏的力道一點也沒減輕,像是害怕心愛的玩具被人搶走似的左捏右摸著。
南電討厭她?倒是一個新發現……看來需要多留意了……
安靜下來的顧一也漸漸感覺到穆緣對一樣東西的執著。雖然不樂意把自己比作東西,但實際上是一樣的。
如同穆緣樂此不疲的玩著後宮遊戲,他不愛她們,但愛極了這種遊戲帶來的趣味,所以年年都玩不願放手,像個孩子一樣。
而她也是同樣的存在。某一點吸引了他,就被占為己有,一個好玩的玩具怎麼也不舍得放手。
愛吃的菜每頓都要輪流點上一兩樣;喜歡的衣服反複穿,磨損了就請最好的衣匠縫補;珍藏的書整齊放置著絕不允許任何人碰……他所有的習慣可以說是霸道而又無可奈何的。
即使知道穆緣的執念,一一還是別扭的不願去當他手中玩不厭的玩具。
隻是玩具的話,總有一天會麵臨可有可無的境地,那她該如何自處?
“穆緣。”一一在他懷裏輕喚著他的名字,他也從未阻止小東西放肆的直呼他的名字。因為覺得隻要從她的口中過濾出的這兩個字分外的好聽,麻酥酥的撩過他的心頭自是一番別樣滋味。
“你知道那天我為什麼笑嗎?”仿佛是舊事重提一樣,穆緣眸子裏閃過一絲訝異。那天是想問來著,但看情況小東西並不願說,也便由著她去了。怎麼這回子又重開了話匣子呢?
始終撫摸懷中人的秀發,挑眉問道,“想說了?”
“恩”明顯感到小東西深吸了一口氣,道:“我很開心,你用的是‘陪’,而不是‘跟’。”
穆緣手上動作猛然一停,緊緊盯著懷裏的人兒,答案馬上呼之欲出了,他向來冷硬的心竟熱辣辣的還有些莫名的脹痛。
小東西軟糯糯的聲音再度傳來,十分平靜。
“這是不是代表我可以和你並肩而行,而不僅僅隻是跟在你身後呢?”
把她拉出自己的懷抱,逼著一一直視自己,他現在極度迫切的想要看著那讓自己怦然心動的水眸,上翹的嘴角不自覺的帶上幾分沙啞的磁性“想與我並肩嗎?”
“恩,我怕會趕不上你。”
手臂突然收緊,他發現自己又找到一個喜歡的玩具,好到會說一些讓自己感動的話。原來世界還是很大的,有這麼一個小東西願意與自己並肩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