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量的石塊已經在巨塔的第二層堆砌起來。塔牆的雕刻工作也進入到了新的階段。
烏木內利在齊夫的指揮下,連同幾個來自南陸的工人一起,將一塊空白石板立了起來。隨後,他們又在石板一旁支起了腳手架,為齊夫下一步在上麵雕刻做著準備。
“烏木內利,現在維莫斯去塔的另一邊檢查了,一時半會兒不會回來,你們先就在腳手架下休息一下吧。”齊夫拎著工具,走上腳手架的同時對烏木內利說道。
“是。”烏木內利用休倫語向齊夫回答,而後他又用南陸語向其他的幾個黑色皮膚的工人轉達了齊夫的話語。
疲憊的工人們躲在腳手架下偷偷休息。一個看起來很年輕的工人對烏木內利說道,“嘿,我們什麼時候也可以像你的那個前牢友一樣。”
“他嗎?”烏木內有用手指了指上麵的齊夫問道。
“不,不是他。是另外一個,那個監管我們的那個。”
“哦,你說的是維莫斯總監。”烏木內利笑著搖了搖頭,“我們可沒那麼幸運。那是不可能的。”
“可是你們以前也同是在一個石牢裏。你們以前是一樣的。”
“那是以前的事情了。”烏木內利說道,“那時候,我們的確是同在采石區的一個石牢裏。那時候,我們每頓飯都無法吃飽。”
“以前我也是,但現在我每頓都能吃飽了。”另一個工人說道。
“能吃飽飯了這沒錯,但現在我們似乎也僅僅隻是能吃飽飯了而已,我實在受夠了饢餅。”又一個工人開口說道。
“我感到我的手臂都快抬不起來了。每天都很累。”工人發著牢騷。
“你們有沒有想過加入那個計劃?”
“哪個?”烏木內利看向這個有些陌生的南陸工友,對他問道。
“恩加瓦特的那個示威計劃。”
“恩加瓦特?”烏木內利問道,“他有示威的計劃?”
“是的。”
“恩加瓦特,他可是我們南陸人公認的頭領啊。”一個工人插嘴說道,“現在很多南陸人都聽他的吩咐,聽說他現在就是亞梭爾人用來管理我們南陸兄弟的一個代理人。”
“嗯,他有點像他們休倫人的那個叫古特裏夫的家夥。”烏木內利說道。
“哎!他可不比那個家夥。”一個工人說道,“你看他們休倫人,生活的比我們好很多。”
“恩加瓦特的示威計劃是什麼樣?”烏木內利向那工友問道。
“我也不清楚,我也隻是聽一個南陸兄弟說起過。”
“我想恩加瓦特的計劃一定是為了讓我們能夠生活的更好的。他總是能通過各種手段來為我們爭取到一點什麼的。”
“如果是能那樣,那太好了。”
“也不一定吧。”一個工人說道,“我覺得他不可靠,他好像隻是在幫亞梭爾人管理我們這些南陸的兄弟。”
“嘿!維莫斯來了。”齊夫突然從腳手架上衝烏木內利喊道。
烏木內利一個激靈猛地從腳手架下鑽起,他看到,維莫斯正帶著幾個衛兵走向這裏。待烏木內利再反身喊起七坐八躺的工友時,維莫斯已經快步走近了。
“烏木內利,你在做什麼?”維莫斯麵露怒色的向他用休倫語問道。
“我..”烏木內利支支吾吾不知該如何辯解。
“把他,還有他。”維莫斯指著兩個慌張從腳手架下爬起的南陸工人,向衛兵用亞梭爾語說道,“把他們抓起來,調到采石區去工作。”
“不,不。”烏木內利看到士兵抓住了兩個工友,他忙用休倫語說道。但之後烏木內利看到了維莫斯的嚴肅的表情,他膽怯的沒有繼續再說下去。
“維莫斯,不要這樣。”齊夫說道,“是我讓他們休息的。”
“齊夫,你知道,現在我們的工程進度非常緊張。”維莫斯抬頭看著腳手架上的齊夫說道,“你在上麵工作,而他們卻在下麵偷懶。”
“是我讓他們休息的。”齊夫重複道。
“把他們帶走。”維莫斯對身邊的一個亞梭爾士兵用亞梭爾語說道。
齊夫搖了搖頭,“他們真的很累了。”
“整個工地上的人們都很累,總不能讓整個工地都停工然後讓人們都去休息吧?”維莫斯對齊夫說道,“齊夫老哥,你知道巨師和古特裏夫在幹什麼嗎?”
齊夫緩緩爬下腳手架,他來到維莫斯身邊後向他問道,“他們?他們在幹什麼?”
“他們在親自雕刻外牆浮雕。”維莫斯說道,“就在那邊那個區域。距這裏不遠。”
“啊?”齊夫感到很意外,“真想不到,連他這樣尊貴的人竟然都親自動手了。”
“這還不算什麼。你知道嗎,今天中午他們為了趕雕刻進度,甚至都沒有去餐帳吃飯。”維莫斯說道,“而你卻讓那些工人在休息。”
“畢竟..畢竟他是巨師。”齊夫說道,“你知道,那些工人吃的也並不好,自然也沒有什麼力氣。”
“巨師和古特裏夫在工地上吃的也不過是饢餅,椰棗。他們唯獨多配了一個水果而已。”
“你說的都是真的?這..難以置信。”
“都是真的。”維莫斯說道,“齊夫老哥,說實話,你必須加快進度了。”
齊夫點了點頭。
這一日,一直到天色完全黑了下來,沒有辦法再繼續工作為止,齊夫才疲憊的從塔區返回了石匠營地。他坐在營地裏的石塊上簡單吃了些食物後,轉而看到澤基尼亞正飛快的從營區內快步跑過。
“嘿,小家夥,你去哪裏?”齊夫向他喊道。
“老家夥,快來。”澤基尼亞衝齊夫招了招手,“士兵發現敵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