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蟬淒切家國難為繼(1 / 2)

寒蟬淒切家國難為繼

大聖,庸聖帝十三年,如果說這也算太平盛世,那麼,從庸聖元年起,太平在繁華粉飾下已經過了整整十三年!

大聖皇都,乾元殿。

雪下了一天,臨近傍晚的時候才停,一陣風吹過,廊簷上的雪花簌簌落下,旋舞著飄進走廊。

白狐披風的帝王劍眉星目,依舊精神矍鑠,年近五十的人竟然絲毫不顯老態;他站在廊下,望著遠處白皚皚一片,一站就是半天。

天色已暗,冷風灌進來吹起了帝王的白袍發帶,身後的內侍終於忍不住上前請求:“皇上,天涼了,龍體要緊呐!”

“德安,你說朕是不是真的老了?”

看到向來強勢到近乎暴烈的帝王露出這樣迷茫的神情,李德安驚慌的撲到在地:“是哪個不長眼的胡說?皇上是天子,萬歲萬萬歲……怎麼會老了……”

“你起來!”庸聖帝微微回頭看向已經須發花白的老太監,目光冷寒如冰,一揮衣袖,“有誰真能夠萬萬歲?跟著朕南征北戰這麼多年,別的不見長,拍馬屁的功夫倒是長了不少!朕問你,朕百年之後,這皇位當給誰?”

高處不勝寒,他今日總算體會到了!就算得到了整個天下又如何?人們慣會逢迎,他看到的真實的關心和笑臉已經越來越少,暮年的帝王滿心悲涼!

李德安抬頭看了看庸聖帝:“當然是留給大皇子!”

人們都知道大皇子是皇上唯一的兒子,繼承皇位理所當然,但大皇子卻性喜吟風弄月,沉迷女色,性情舒散軟弱,沒有一點帝王之象,若是大聖真的交到他手上,不說南有南域終年騷亂,北有北匈虎視眈眈,就是朝中那幾位也難以擺平!

“你真是這麼想的?”

在庸聖帝逼人的目光下,李德安低下了頭:“皇上,立嗣大事,奴才不敢非議!”

“朕讓你說你就說!”庸聖帝冷哼。

李德安留心看庸聖帝的臉色,囁嚅的說道:“皇上的皇位當然要傳給皇子!”

庸聖帝一瞪眼,李德安忙道:“若是皇位傳給了夙公子或者燕小侯爺,皇上百年之後誰來供奉?從沒聽說過誰家祖廟裏供著結義叔伯的,到時候……那太廟裏供奉的就是夙將軍和燕侯而非皇上您了!”

庸聖帝轉動手中的玉球,歎一口氣道:“你說的何嚐不是?可是朕當年起事曾與納蘭丞相,夙將軍和燕侯立過誓言,朕雖是帝王,但將來不分彼此,四家後代都有繼承帝位的權利,賢者為尊!如今,朕隻有狄兒一子,可狄兒……不爭氣,朕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怎麼放心交給他?如今太子遲遲未立,夙家和燕家已經等不及了!”

“皇上,奴才有話不知當不當說?”李德安猶豫了半晌,終於抬頭看向庸聖帝。

庸聖帝一揮手:“但說無妨!”

李德安彎腰拱手道:“八年前皇城出現異兆,皇上可還記得?”

“那是丁卯年的臘月二十八,當時一隻鳳凰圍著乾元殿和坤瑜殿舞了好久,引得百鳥來朝,漓江幹旱了好多年,那一日也忽然天降大水,有人稱看見一條小白龍伴著滾滾雨水落入江中,第二日覺慧大師前來道喜說大聖有聖主臨朝!”庸聖帝一甩衣袖,“可如今,朕連個聖主的影子也沒見著。”聖主是誰?難道真的是燕小侯爺或者夙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