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使仗義傳信碧仙閣(1 / 2)

院使仗義傳信碧仙閣

乾元殿前染血的地麵已經被宮人們一一衝洗幹淨,噴灑上了獨特清新的香味劑,淡淡的香味飄散在空氣中,掩蓋了濃重的血腥味。

漢白玉欄杆迎風而立,月光下晶瑩剔透,皇宮又恢複了往日的安靜祥和,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隻是那青石板的地麵在月下發出幽冷森然的光,見證著一次次的宮亂和朝代的變遷。

乾元殿,是所有政變逼宮發生的地方,這次,卻成了這位前朝的遺孤當眾休夫的地方,當然,這件事此後不會再有人提起,除了那些達官貴人,知道它的任都將被厚重的塵土掩埋,而剩下的人是不會提起的。

是夜,一場大雪紛紛揚揚的落下來,皚皚白雪掩蓋了整個皇宮大內,觸目所及,一片潔白,這個世界呈現給人們的,又是晶瑩剔透的白。

暖融融的室內,青璃的手指動了動,眼睛慢慢的睜開,入目,是明黃色的雲紋帳子,明黃色蟠龍被褥和雕花盤龍床柱。獨一無二的明黃色無不昭示著皇帝獨有的尊榮,她竟然是在英極殿中!

她扶住額頭,昏迷前的一幕幕掠過腦海。

她掙紮著要起身,側殿中一襲家常白衫的男子已經聽到聲音,匆匆趕來,上前扶住了她:“阿璃,小心點,太醫說你現在還不能下床。”

燕秋風想要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卻終是不敢看向女子洞悉一切的眼睛,他覺得自己像是一隻傀儡木偶,努力想要反抗主人的命令,卻如此的無力。有一種說法,叫做命,他想他一出生就是受到了詛咒的,不然怎麼會有如此孱弱的身體,如此多舛的生命?一貫他以為隻要拿到了這個天下至尊的位置,便可以滿足他的欲望,可是,他似乎錯了,那個人,他到底想要什麼,他從來不知道。

他想對眼前的女子說:你恨我吧!盡可能的站到我的對立麵……我願意敗在你的手裏,那將是我短暫一生最幸福的時候。可是他依舊有著對生活的憧憬,對生的渴望。

青璃漆黑的眼睛看向他,如花的笑容綻放在唇角,卻是沒心沒肺的很:“皇上這是做什麼?阿璃現在不過就是一民女,哪裏那麼嬌貴了?”

燕秋風眸子中苦澀一閃,低頭道:“當是為了孩子,你能不能先把我們之間的恩怨放放。”

“孩子?”青璃輕嗤一聲,眨著黑葡萄一般的眼睛反問,“你確定孩子是你的?”

看到燕秋風陡然愣住的樣子,青璃嫵媚一笑,壓低聲音道:“我可是和莫言私奔了的,說不定……這孩子是莫言的呢?”

“阿璃!”燕秋風大喝一聲,站起身來,胸口起伏,仿佛有不能忍受的痛苦,他沉聲道,“朕當然知道,但也有可能是朕的,不是嗎?你且安心呆著吧!朕是不會放你走的。”

青璃冷哼一聲躺下去,麵朝裏不再理會他。她知道自己受傷嚴重,若非有人協助,一時半會是走不了了,而皇宮各種藥材豐富,也利於養傷,傻子才急著走。可是,這裏終究不是屬於她的地方,在這裏她感覺自己像是滿山遍野明媚花朵中唯一的一株青草,融不進他們的春光明媚,有的隻是孤寂悲哀。

發生的事情是不能再收回的,心中有什麼東西哢嚓一聲斷裂……她知道,自己與燕秋風是再也回不去了。

她是一株草,不是這個世界的花,他們的繁華和春光都不是屬於她的世界的明媚,可是她願意在孤寂無助中堅持著自己的一點本心,哪怕心都碎了,隻求當有一天路過望鄉台,最後看向走過的路途的時候,以便自己可以不後悔。

青璃閉上眼睛,慢慢睡去。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以後會不會後悔,可是就是不肯與這個世界的規則妥協,因為她知道自己如果妥協了,是一定會後悔的,以未知的未來搏已知的悲劇,當然是未知好一點。

燕秋風呆了一會,見青璃昏昏沉沉的睡過去了,便喊了侍書進來守著她,自己出去了。

期間,青璃醒了一次,侍書喂她喝了藥,又吃了點粥就又睡過去了,這一睡就是一天一夜,好不容易第二天晚間醒過來,卻隻半個時辰便又昏睡過去了,這一睡,竟然兩天兩夜都沒有醒過來,燕秋風心急如焚,喊太醫院所有禦醫會診,但幾十名禦醫竟然都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燕秋風大怒,一連砍了七人,侍書見此提出了已經告老退休的老院使李雲海。

燕秋風聽聞,立馬命人去請李雲海出來為皇後把脈。李雲海乃是一代名醫,早年做赤腳醫生行走江湖,很是有一套,後來隨軍專門為納蘭皇後庸聖帝看病,一直到庸聖帝去世,改朝換代才他才辭官在京郊買了塊地頤養天年。此時聽聞是為皇後看病,匆匆提著藥箱乘了一頂小轎就進宮了,他為青璃重新把脈後對著燕秋風跪倒:“皇上,若老臣說的不錯,皇後的內傷已經好的七七八八了,早則明早,遲則後天晚上皇後娘娘必然會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