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這次借助珠洲市動用了公檢法司的機會,先期趕到了珠洲了解情況,本來就是想給柳成蔭把把關的。有的時候,在緊急關頭丟車保帥,無疑是一個逃避責任的好法子。但是,經過了解,黃怡也隻能是搖頭歎息,這個事情沒有自己想的那麼簡單。
關鍵的一點,就是柳成蔭和張震兩個人水火不容,就算是自己,也沒有辦法壓製住張震不讓他說話的。
就在剛才,自己和張震、柳成蔭談了一下,主要意思就是告訴這兩個人,這個時候一定要講大局,不能任性妄為,隻圖一時的痛快。到那個時候,兩個人都要受到牽連。
但張震同樣知道,如果自己有些話在這個時候不講出來,那倒黴的隻能是自己。
張震已經過了知天命之年。雖然這兩年對更進一步的希望漸漸看淡了,但對權力的執著卻從來沒有一刻消退。
這兩年,柳成蔭借助柯慶峰和黃怡的寵卷,在不少事情上和自己對著幹,這一次在劃撥霞浦村的土地興建金凱醫療器械廠的問題上,他更是顯得盛氣淩人。
金凱醫療器械廠是南粵省與德國合資的重點項目,據說曾受到了趙建輝書.記的大力支持和柯慶峰省長的親自關注。這樣的工程落戶珠洲,是全市的榮耀和機遇。在這個事情上麵,珠洲市班子也是保持了一致意見的。那就是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難,也一定要保障廠子順利建成。
可是柳成蔭因為好大喜功、急於求成,卻把手中的權力超常規的發揮,在他的親自督促和過問之下,村、鎮、縣、市各級政府簡直就是人仰馬翻,完全不顧村民的反對和正當訴求,而是一味的重壓,嚴令縣鎮村黨政幹部,把征地問題當成政治性的任務,三月底如果征地問題不到位,各級幹部就地免職。
針對村民上訪的現象,不是真人的解決,而是一味的認為是刁民訛詐政府,尋找一切理由想多要補償款,沒有經過常委會同意,就以市政府的名義下達了通知。
“……黨員參與集體上訪的,一律開除黨籍;黨員、幹部、全民所有製企業的在職員工,本人或家屬不配合征地拆遷工作的,黨員一律開除黨籍,幹部就地免職,企事業單位的員工停職回家做工作,事情什麼時候解決了之後才會來上班。在3月31日前仍然不能解決的,將予以開除……”
看到這麼一個通知之後,張震就知道會出事兒。但是柳成蔭既然沒有給自己彙報就把通知下發了下去,就連私底下也沒有同自己打個招呼,張震也樂得糊塗,隻不過是一笑置之。他在等一個機會,來證實他在珠洲不可或缺的地位。他要讓柳成蔭意識到他的重要性。不要動不動就不尊重老同誌,老子走過的橋,比你走得路都長的多。
可是,當他聽到柳成蔭居然調動警察去抓捕霞浦村村民這個消息的時候,他真是有點坐不住了。這樣的群體性事件,弄不好都是要驚動省裏乃至於中央的。你柳成蔭想幹什麼我管不著,可你他媽不能亂來啊,連累到了大家夥我可不能答應。
於是,一直穩坐釣魚台的張震終於急慌慌的感到了洪山鎮,當他了解到情況之後,那一臉的震驚和憤怒可想而知。村支書洪勝奎為了完成上級交給的任務,居然勾結黑社會對村民大打出手。這是為了完成任務,還是被利益蒙蔽了眼睛?
柳成蔭居然也豬油蒙心一般跟著瞎胡鬧,調了武警和警察來要抓鬧事的村民?你們他娘的還嫌事情鬧得不夠大麼?於是,這兩年看似綿軟無力的張震突然就堅挺了起來,當著市縣鎮幹部的麵拍了桌子,和柳成蔭就差大打出手了。
黃怡到來的時候,這兩個人還像是鬥雞一樣互相梗著脖子爭吵呢。也正是因為他們兩個人的意見不統一,公安和武警包圍了村子還沒有衝進去。趙建輝在村子裏麵走訪的時候,那些膽子大的村民才很是不屑的說什麼:“警察來了又能怎麼樣?我們也不是好惹的。”他們還真的要感激張震,要不是他和柳成蔭杠上了,可真的不知道還得有多少家人流淚流血。
這一切的內因,趙建輝走了一遍不可能全都明白,但是他卻知道,警察和武警全副武裝就在村外站著卻沒有進村,肯定是珠洲班子的意見不一致。
所以,來到了鎮政府的門口他並沒有急著下車,而是讓黃怡一個人上來,等的就是讓她先彙報一下現場的詳細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