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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院的建築基本都是單層,唯一的一座小樓,也隻有三層。
這裏是教習日常休息,處理事務,以及武院內其他人員做事的地方。
院長,自然在最高層。
從這裏,可以看清整個武院。
吳宇苦著臉,滿心埋怨,卻不敢發作出來,隻能拐彎抹角道:“今天武院裏很熱鬧。”
程文山似乎根本聽出他的意思,點頭應道:“嗯,這些學生都很有活力嘛。你看他們,多開心。”
“可是我不開心啊。髒水都潑在我身上。”吳宇直接了當,問道:“院長,我還是不明白,你為什麼要加上方平的名字?”
“不明白就想,想不明白就等。時間長了,你自然就明白了。”
程文山淡淡道:“所有的秘密在時間麵前,都不叫秘密。”
吳宇不再多話,腦中開始浮現無數種可能。
……
武院中的喧鬧方平一點也不知情。
就算知道,他也不在乎。
他的全部心神,都用在了修行上。
上午打坐,吸收元氣。
此地元氣雖然較別的地方濃鬱一些,但對於他的需求,也是少得可憐,半天時間,方圓十裏之內,就被抽空一空。
下午練劍,到晚上就休息。
第二天,等到元氣恢複,又開始新一輪的重複。
修行,就在於一點一點的堅持,不能懈怠。
一旦鬆懈,養成習慣,修行之路差不多也快到頭了。
很多人資質不錯,卻毀在一個懶字上。
這樣的人,方平見過的也不少,自然當引以為鑒。
這已經是他到到這裏的第九天,整個人看起來像一個野人,又像乞丐,卻又精力十足,眼睛越來越亮。
第十天清晨,太陽東升,光線如劍,刺入茂密的森林。
不寒不燥。
湖中有霧升起,愈顯縹緲。
方平伸了個懶腰,劍舞三遍而停,並非練劍,而是活動身體。
等到身體漸熱,他一口幹糧,一口清水,吃得緩而慢。
用一段時間細細消化,而後他來到湖邊凸出來的岩石上,盤膝坐下,平靜的元氣頓時起了一絲波瀾。
就在此時,密林深處走出來兩個人。
一大一小,一老一少。
老的看起來有七八十,滿麵風霜,但精神頭不錯,能走到這裏,證明體力也不錯。
小的卻隻有七八歲,小女孩,正是活潑的時候,她的活潑中卻帶著一股死意。清晨的景色讓她歡喜,終究又在下一刻,俏嫩的臉上皺成一團。
她咬緊嘴唇強忍,沒有跟老人說。
多年來的經曆,她早就清楚,說出來,也隻是徒增一人的困擾罷了。
老人其實早就知道。
她不肯說,他就裝作不知道。
小女孩的臉擠成一團的時候,他的心早就已經緊緊地揉在一起。
疼痛來的快,去得也快。
很快,小女孩又恢複了活躍,對著林中的草與木,流連忘返。
老人也由著她。
如果不是最後的心願,誰又願意將自己親愛的孫女帶到這種地方來呢。
說是瀏覽河山,其實隻是不甘而已。
她叫一然。
因為她一生下來,就沒有然後了。
“咦,爺爺,那裏好像有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