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葉茵眼前一亮,“那太好了!”
蔣氏聞言一愣,趕緊起身衝到門口,見門外沒人便鬆了一口氣。她小心翼翼的關上門,然後轉過身,看著葉茵道:“你這孩子!說話也不小心點,萬一被人聽見了怎麼辦?”
“有什麼好怕的?”葉茵不以為意的道:“上房正亂著呢,大房那邊要是過來人我能看的清清楚楚,這會兒家裏還哪有人偷聽?”
“那也小心點!!”蔣氏瞪了她一眼,“這話是你能說的嗎?”
“這不是沒外人嗎?”葉茵噘嘴道,“你什麼時候見我在外麵說話不注意過?”
葉茵這話說的倒是事實,因此,蔣氏也沒有追究,隻是問道:“你大哥才十七,就已經是秀才了,要是再努力幾年,當了舉人老爺,咱們一家子不是也跟著沾光嗎?你怎麼還能說你大哥腿傷了是好事兒呢?”
“娘!你怎麼這麼糊塗!!他中不中舉和我們有關係嗎?”葉茵冷哼一聲,道,“你好好想想,論名分,就算大伯娘是繼母,那也是大哥名義上的母親,他中了舉做了官,自然不敢讓大房那邊受委屈;要是講恩情呢,他是奶那邊帶大的,感情自然更深厚一些,這麼一比,我們三房算什麼?不過平時麵上和氣,說幾句好話而已,等大哥出息了,身邊說好話的還少嗎?到時候哪裏有我們往前麵靠的份兒?”
見蔣氏一臉若有所思的樣子,葉茵繼續道:“方二哥就不一樣了,他雖然現在還隻是個童生,但在方家村也算是出類拔萃的,而且聽學院的先生說,他人聰明,念書又用功,別說秀才了,就是考舉人都是有可能的,他和咱們三房的關係,不比上房那個靠不住的近?”
這麼一說,蔣氏便反應過來,的確,就算葉泓宇發達了,將來獲益最多的也是上房那兩個老不死的和大房的喪門星和那幾個拖油瓶,輪到他們三房,估計連肉湯都沒得喝!
可方鳴不同啊!那可是他們三房的女婿,自然不折不扣的自家人!隻是……
“這和咱們又有什麼關係?”蔣氏不解的道。
“哎呀!娘!我說了這麼半天你怎麼還是不明白呢!”葉茵急的夠嗆,“你看爺對大哥關心的那個架勢,村裏的郎中不幸,還巴巴的跑去縣裏請!那要是縣裏的再不行,是不是要闔家帶口的把人拉去省城治病啊?”
“再說了,這傷筋動骨一百天,得花多少銀子啊!別的不說,就村西邊李二旺他家那個小兒子,去年摔斷了腿,直接把兩三年的積蓄都扔進去了,老大說親的事兒擱下不說,春耕之前還是借錢借糧才挺過來的,到了現在家裏還一窮二白!”
“現在咱們家裏,除了咱爺能掙點錢之外,主要還不是靠爹嗎?可爹就是再能掙,也擱不住這麼花啊……”
葉茵這麼一說,蔣氏也算是聽明白了——自己女兒這是看著葉泓宇受傷,又沒了前途,所以心疼銀子了。
要說家裏這麼一回兩回的請郎中,她也不是不心疼,可是……
“錢在你奶手裏,這家裏的事情都是上房說了算,我就心疼,也管不了啊!”蔣氏歎氣道。
“娘!你自己也說了!錢在奶手裏!你管不了,奶管的了啊!!”葉茵歎了口氣,“您隻要醒奶一句,大哥這邊是個無底洞,那是光往裏麵填沒有頭的!我保證以奶的性格,隻要一想到這個,自己就先心疼了!”
“這……”
蔣氏有些猶豫,畢竟張氏那人雖然自私,但這些年對葉泓宇是真的挺好,她還真拿不準自己閨女說得準不準!
“這有什麼可猶豫的?也不是讓你直接跟奶說,就找機會提醒她一下就行了。”葉茵看著蔣氏,皺了皺眉,“別的不說,你想想四郎!您不是一隻指望著四郎可以好好念書,將來考上狀元光宗耀祖嗎?要是家裏真的因為大哥的病把錢花光了,四郎上學的束脩可就沒著落了!!”
要說了解蔣氏,還得是自己的親閨女!
葉茵話音一落,她便騰的一下站了起來:“不行!我還得出去看看,這可都是你爹辛辛苦苦掙回來的錢!可能就這麼讓他們給糟蹋了!四郎還要念書,將來考個狀元回來呢!”
“哎,娘!你等等!”葉茵一把拉住蔣氏,叮囑道,“現在那邊是什麼情況都不知道呢,你看著點消息就行了,可千萬別冒冒失失的往裏衝!還有啊……”
她衝廚房的方向使了使眼色:“那個死丫頭從醒了之後就跟變了個人似的,我看著這幾天我們不說,就連奶也沒在她那裏占到多少便宜,大哥和那邊又一向不親近,不行你可以先去試試,讓他們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