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方母睜大了眼睛,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麵前的兒子,“明兒啊,你是不是瘋了呀?娘不是早跟你說了,秋闈之前不要想這些有的沒的,怎麼今天剛從學院回來,你就跟我說,讓我趕緊派人去葉家提親?”
方鳴有些不太想說今天被葉海新找到書院裏的事情,畢竟之前說好了向葉茵提親,可自駕卻一直沒有動靜,說起來還是自家沒有遵守承諾,總覺得有些心中羞愧。
見方鳴沒有說話,方母有些著急:“兒子,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婚事的事情先不急!你好不容易跟葉家那四丫頭退了親,怎麼還就非那三丫頭不可了了?”
“娘,我沒說非他不可,隻是這事兒之前是說好的……”
“說好的又怎麼了?他葉家現在和以前不一樣了,以前葉海英在世的時候,好歹在銀錢上還能給咱們家當個助力,現在呢?葉海英沒有了,那葉家老三賺的那點兒銀子,還不夠那一大家子花用的呢?你還指望著那葉茵給咱們什麼加什麼幫助不成?”
方母看著自家眉頭皺的緊緊的兒子,苦口婆心的勸道,“鳴兒啊,你就聽娘的吧,娘是不會害你的,我跟你說,那十裏屯的周家,之前讓魏婆子上門了,說他們家有心想要把女兒許配給你。那周家可是有名的地主,家裏光上好的田地就有一百多畝。人家還承諾將來周家小姐過門之後,給三十畝地,作為你們小兩口的私房。那可是二百多兩銀子啊,難道不比他一個賬房的女兒好的多嗎?你怎麼偏偏就非死盯著那葉家丫頭了?”
“周家小姐?”方鳴一開始還耐著性子聽母親說話,可在聽到說周家小姐的時候,他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娘,你不是吧?你真打算把周答應周家這門親事嗎?那周家小姐可是可是個麻子臉呀!”
“麻子臉又怎麼了?這女人關起門來不都是一樣嗎?再說了,人家說娶妻娶賢,納妾納色,他自己是個麻子臉,將來你再找人收房子後。他還能說出什麼來不成?”方母撇了撇嘴說道。
“不行,娘!反正我不同意!”方鳴想也不想的,便果斷的拒絕了起來。
方鳴見到自己母親打算開口說他不孝順,連忙說道,“你也別說了。您就聽我的,趕緊找人去葉家提親就是了。”
方母原本對於方鳴的態度有些生氣,可轉念一想,似乎事情似乎有些不對,兒子雖然與葉家那三丫頭有些來往,但似乎之前並沒有這麼迫切的想要去人家過門,今天突然回來說著這說這些話,還催自己,趕緊讓媒婆上門提親,是不是這其中有什麼事情呢?
該不會自己讓媒婆去傳話,說讓葉家拿銀子的事情被兒子知道了吧。
見母親臉色白一下紅一下的不說話,方鳴也無奈的很,隻能歎了口氣,道:“原本我不想說的,可是到如今也不瞞著你老人家了。”
說著,他將白天葉海新去書院找他的事情說了一遍,又道:“說起來這件事情終究是我們退婚在先,又答應了三房的婚事在後,此時出爾反爾,終究隻怕最後會落人口實。”
見方母還要開口辯駁,方鳴又趕緊補充道:“娘,我知道您是為了我好,可是說到底,您終究還是對外麵的事情不了解,您隻看到了那周家的家底比葉家厚,可您卻沒想到那那周家雖然有錢有地,可子孫卻是不爭氣的。他家最小的兒子都已經快三十歲了,可是家裏卻連個童生都沒有!葉家雖然現在看著日子一天不如一天,但您別忘了那葉二叔可是身上有秀才功名的,而且據說今年他又買了參考題,那可是去年所有買過的人都中舉的好東西。等葉二叔秋闈之後中了舉人,就能捐個官了,那可就和我們這些讀書的學子又不一樣了……”
“您看,葉二叔今天上門來找我暗示這門親事,以後成了親,自然也不會對我們不聞不問,有什麼事情,還是要幫襯和俺們家不是嗎?如果咱們不同意,便是不給他這個麵子,到時候等他發達了,隨便找點借口給我們下絆子,那我兒子這一輩子的前程就完了。”
方鳴的這番話讓方母整個人都愣住了——
是啊,她之前光想著周家的家底身後,將來娶了周家姑娘之後,可以在銀錢上資助一下自己的兒子,可他沒想過錢財乃身外之物。
說到底,兒子將來要想做大官光宗耀祖,還是需要有人在上麵拉拔,他要求兒子放棄葉家,轉而同周家結親,豈不是放棄了一大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