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的一句話,她故意做了停頓,達到加重分量的目的。
纖君聽著,卻是不以為然:“你又想編造什麼故事?”
剛編完一個,又來一個。
“這次是真的,怪我這麼多年都沒有去看我姐姐的照片,否則我也不會現在才發現。”李幼安從口袋裏拿出一張薄薄的相片,一步三晃地到纖君麵前,將彩麵朝向她。
“看,我姐姐鼻梁上也有一顆小痣,和你的,幾乎一模一樣。”
理智把持著纖君不要上當,但她的照片拿得那麼近,她想不看見都難。
照片裏的女孩十幾歲的年紀,麵容稚嫩,眼睛幹淨,細看其中好像還有星星,這裏的光線並不明亮,昏昏蒙蒙的像加了一層濾鏡,讓她的笑容更加生動。
也讓她鼻梁上的小痣越發清晰。
“我終於知道他為什麼會娶你了,哪怕你和阿庭的骨髓配對成功,尉寧也不應該那麼容易就答應娶你,原來如此……你說這是不是一個兩全其美?”
早在她出現的一刻,纖君就知道她又是來膈應她的,要不是奇怪她怎麼會突然變得那麼憔悴,她也不會答應跟她散步。
她做好了心理準備,反正她和尉寧都要離婚了,無論她說什麼她都是無所謂,隻是她實在是一個惡心人的行家,每次都能說出讓人生理不適,又無法無視的話。
甚至為了360度無死角地腐蝕她,故意在最後留了個反問,讓她不得不順著她的話想下去——這是不是一個兩全其美?什麼兩全?
既可以救阿庭,又可以‘重新’擁有李檸惜的兩全?
李幼安灌了自己一大口酒,跌坐在了草地上,肩膀猶自抽動,似哭似笑。
“我本來是很嫉妒你,你有哪裏比我強?為什麼尉寧會娶你,為什麼尉寧會護著你……嗬,現在我更嫉妒我姐姐,走了十年,還能讓尉寧這麼念念不忘。”
纖君不動聲色地屏住呼吸,不準自己再被她牽著鼻子走。
“一顆痣而已,難為你腦補出怎麼多。”她轉身,“李總監要是沒有別的話說,我就不奉陪了。”
“我就不信你沒有起疑過。”
李幼安的話沒有停,這裏就隻有她們兩人,安靜得連蟲鳴鳥叫都沒有,以至於她的每一個字都清晰地傳進纖君的耳朵裏。
“尉寧想要什麼東西,從來都是唾手可得,哪怕隻有你的骨髓和阿庭匹配,可他真想拿到你的骨髓,多的是辦法,根本不需要付出婚姻,你們之間的交易不對等,他讓著你呢。”
“而他讓著你,就是因為你這張臉。”
纖君定住身形,立於原地。
李幼安舉起啤酒:“看吧,我沒說錯,尉寧最愛的,從來都是我姐姐。”
“你才是那個替身。”
……
這句話她都不知道說了多少遍,她每次都是嗤之以鼻,唯獨這一次,伴隨著那句替身,終於落在纖君心上。
纖君嘴角一曬:“這個故事,確實比你之前說的那些都要高明,看來你在裏昂閉關一個月不是沒有用。”
她邁開步伐,頭也不回,擺擺手:“不過時候不早了,今天就到這裏吧,你是偷跑回國的,我便不邀請你留下吃飯,早點回去,晉城的夜晚也不是那麼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