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這次換他先坦白(1)(1 / 2)

他們這一番你來我往隻在幾個眨眼之間,這一會兒停下,連空氣都凝滯住。

纖君手裏是一把小巧的槍,稍一用力他就被迫抬起下巴,槍已經上膛,危險迅速衝散方才糾纏的旖旎。

“第三次,尉總裁。”

他招呼不打就強行抓住她,這已經是第三次。

尉寧麵上沒有任何情緒變動,更別說是懼色,隻是這樣看著她,從她細長的雙眉到她上揚的眼尾,著重在她鼻梁上的小痣流連許久,聲音從喉嚨深處滾出一般:“纖君。”

這是重逢以來,他第二次喊她的名字。

第一次是“所以你承認你是薑纖君”,比起呼喊,質問意味更多。

這句“纖君”,將三年前和三年後串聯起來,纖君臉上的表情悉數褪去,連嘴角的淺弧都消失無蹤。

不止是她,尉寧也從這兩個字裏想起了很多,低下頭仿佛是要與她額頭相抵:“很久沒有喚過你的名字,上一次是在碼頭,我追著你喊了很多聲,你還是一直跑,沒有停下,像是沒有聽見。”然後縱身跳下。(237)

……纖君、鳶鳶、薑小姐、尉太太、少夫人、嫂子、弟妹這些獨屬於她的稱呼,隨著她那一跳,一起淹沒在滾滾江水裏。

他語調低低的:“當年,他是打撈到了你,還是在橋下接住了你?”

纖君避開碰觸,沒興趣回答他這個問題,複而轉回來看他:“既然提到三年前,我就順便跟尉總借一個人——莊舒,莊老師。”

“我費了好一番功夫才查清楚,原來我出逃尉公館,是她跟蘭道夫人通風報信,沅家的車隊才會來得這麼及時,沒有她就沒有現在的我,這麼大個人情,我一直很想當麵道謝。”

“隻是考慮到她現在和尉總的特殊關係,想著還是跟尉總打個招呼比較好。”纖君唇邊噙著笑,細看有譏有誚,“當然,要是尉總不舍得借,那就算了,反正我已經回來,晉城就這麼大,我們早晚會有‘偶遇’的時候,到時候再聊也不遲。”

尉寧頓住。

等了一會兒,沒等到他說話,纖君滿意地點點頭——不錯,尉總好歹沒給她來一句“不是莊舒”,或者,“我不知道是莊舒”,還不算太丟他的身份。

——以尉寧的頭腦和心思,在沅家車隊出現的一刻,就該意識到是有人走漏她還活著,而且出逃了的消息給沅家,那麼事後又怎麼會不去調查泄密的人是誰?去查了又怎麼會查不出來是莊舒?(236)

他現在聽了她的話,沒有露出驚訝的表情,也沒有任何否認的話,就相當於是默認了他知道就是莊舒。

但根據她的調查,莊舒這三年來,依舊是尉公館和老宅的座上賓,依舊是阿庭的老師,依舊陪在他身邊,是他參加各種宴會的固定女伴。

依舊是。

……

尉寧果然避而不談莊舒,反問:“你要回晉城?”

纖君槍口下移按住他的咽喉,人的身體最脆弱的部位對上了最危險的物品,慢聲說:“晉城有我那麼多回憶,我哪裏舍得拋下。”

舍得二字,被她咬出了別的意味。

尉寧聽得出言下之意,眼眸變得幽深,如聖哥達基線隧道望不見盡頭,同時收緊了在她腰上的手。

纖君眉心一峭,將槍往上一頂,用冰涼的表情對上他突然間變換多端的臉色。

這大約是尉總有生以來情緒外露最明顯的一次,她看到了類似無奈,沉重,甚至是懊悔的痕跡……這是,換一個套路了?

自助餐廳裏敷衍的謊話哄不了她,終於開始走心了?

嗬。

纖君道:“尉總,你的行為對我已經構成猥褻,請放開,不然你還能收到第三份律師函。”

賓客都已經從遊輪上離開,隻剩下工作人員還在善後,走廊裏經過一個清潔工,沒有發現這裏還有人,拖著垃圾車軲轆軲轆地走了。

尉寧還壓著她沒有放,纖君沉了口氣,再次掙紮,要把他甩開。

她那三年學過一些格鬥術,隻是在從小接受過專業訓練的尉寧麵前還是有明顯的弱勢,所以她沒有硬碰硬,取了巧,一時沒有被他製住。

兩人在狹窄的雜物間裏,一人反抗,一人壓製,連續過了幾招。

纖君眼底掠過暗光,有一個危險的念頭。

尉寧找到她的空隙,突破防禦抓住她兩隻手,疊成X按在胸前,同時把她壓在牆上,這種完全被桎梏住的樣子令得纖君盛怒,當真是有了開槍的衝動,冷不防聽見他問:“你什麼時候想起‘時見’?”

突然提起的名字,纖君渾身動作停住,抬起了頭。

剛才一番你來我往,他們已經退到雜物間的深處,光線昏暗,連他的神情都照不清楚。

尉寧一句話問了兩次:“你什麼時候想起‘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