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南音也不會在春節前,跟他喝酒時,流露出那種神色。
現在親眼看到他這樣對南音,楊烔忍無可忍:“顧三少要什麼紅顏知己沒有,為什麼非要綁著南音?”
像聽到了什麼好玩的事,顧久輕笑出聲,拿著雉翎搔了搔南音的下巴:“是我強迫你嗎?”
南音避開這根東西,嗔了他一眼,將手摟在他精瘦的腰上——這就算是回答。
“周五有‘點戲’,楊少想聽什麼?我記冊子上,回頭才不會忘。”
點戲是梨苑回饋給平時消費高的客戶的福利,她隻是把他當做一個普通的戲迷。
楊烔雙手緊握成拳,定定地看著南音。
南音回視的目光不著半點情緒。
就隻是看著一個,毫無關係的普通人。
相襯之下,他的義憤填膺,顯得尤為可笑。
好一會兒,楊烔才啞聲說:“我記得你會唱‘南音’,我有個朋友想聽閩南曲子,要是方便,你能跟我到他家裏去表演嗎?按你們辦堂會的價格結算報酬。”
南音頓了頓,沒有拒絕:“當然可以,楊少直接跟我們園長定好時間就可以。”
跟園長定時間,走正規的流程,這就是一個商業買賣,楊烔眼神又暗了一度:“好。”
之後楊烔就走了。
背影都有幾分失魂落魄。
南音收回目光,要將顧久推開。
顧久雙手撐在她身側的妝台上,將她虛虛地圈在自己懷裏:“他對你還沒有死心?嗯?”
什麼‘從穗城回來馬上就來找你’,說得好像他們有多如膠似漆似的,明明都兩個月沒聯係了。
南音淡淡地抬眸,顧家三少有一雙多情的眼,認真地看著一個人的時候,真會給人一種一往情深的錯覺。
她不想作答,雙手抵在他的胸膛,二次用力往外推開。
顧久還是沒有放,低頭湊近她:“剛才怎麼那麼配合我?”
“不然呢?做出一副被你強迫的樣子,跟他求救?”南音哂笑一下,她沒那麼綠茶,不喜歡人家還利用人家。
她推第三次,這次推開了,南音在化妝台前坐下,開始補妝,而顧久則靠在一邊,拿著她的眉筆在手指間把玩。
南音看了他一眼,其實剛才就發現了,兩個月不見,他好像瘦了一些。
這會兒安靜下來,微垂下頭,鏡燈下他臉上那些不正經的神情已經斂去,隻餘下嘴角淡淡的弧度,沒什麼笑意。
南音猜,大概是因為纖君的離世。
畢竟是十幾二十年的情分,人突然沒了,饒是她這個隻有過一麵之交的朋友都難以接受,何況是發小。
她也沒說什麼,補妝完畢,準備去候場。
經過他身邊時,他忽然貼上來抱住她,在她耳邊低聲問:“還在生氣?”
問的,是他上次在後台強她的那件事,南音垂下眸:“你在乎我生氣?”
顧久收緊了手,因為背對著,南音看不見他臉上的神情,隻是感覺他的聲音低了一些。
“別生氣了。”
……
南音走出化妝間,準備去候場,轉角處意外看到一道身影,她一頓,再掛上自然的笑:“楊少還沒走?”
楊烔倚著牆站著,看到她過來才直起身,有句話還是想問清楚:“你跟他,真的是自願的嗎?”
南音並未猶豫:“是。”
“可是你上次明明……”
“上次是喝醉酒。”南音打斷他的追究,淡淡道,“醉酒的話,怎麼能相信?”
原來是不能當真。
楊烔明白了,到底也是有頭有臉的家族出來的少爺,做不出死纏爛打這種不體麵的事,吐出口氣,他故作輕鬆地笑說:“如果你是自願的,我以後不會再糾纏你,不會讓你難做。”
“但我們還是朋友,對嗎?”
南音看著他:“嗯。”
“那就好。”那就好。
楊烔轉身,擺擺手:“明天我來接你。”
南音想起了剛才。
“別生氣了。”
以為他是哄她。
結果他下一句是:
“但你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