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是對尉遲一見鍾情。
二是得知鳶也就是當年卡裏忒斯號上的小也。
發生前者的時候,莊舒還不知道後者,後者是鳶也在巴塞爾死亡後,蘭道對她下達繼續監視尉公館,尤其注意鳶也到底死沒死的命令時才知情。
最初她沒把鳶也沒死的事情告訴蘭道,而是等到鳶也出逃尉公館,她才告知同樣在晉城的西裏。
樹梢一片葉子飛落,落在斑馬線上,被心情複雜的鳶也一腳踩過:“她,為什麼沒有立即說?”
“按她自己的解釋,她很感恩你當年對她的幫助,知道你是小也後,沒想要傷害你,隻是她的藥癮發作,沒辦法才說出去。”尉遲淡淡地道,至於真假,見仁見智。
他沒興趣探究莊舒的心理變化,也不會因為她這樣辯解就把她出賣鳶也的事情翻篇,她被關在地下室,每天都叫喊著要見他,尉遲那天在醫院見完月嫂,就讓黎雪順便把她也帶過來處置。
莊舒來了以後,就哭求著他幫她擺脫蘭道,說她在蘭道的控製下變得人不人鬼不鬼,做了很多違背自己初心的事情,她不想再這樣下去,她怕自己傷害到人會越來越多。
她是個聰明人,沒有直接辯解出賣鳶也的事情,但也側麵告訴尉遲,她的出賣,是被蘭道控製,不得已為之。
尉遲靠坐在床頭,冷眼看著她,他以為她隻是心思不純,正好他需要營造自己薄情的假象,以證實鳶也確實已經“死”了,就讓她跟著他外出了兩次,倒是讓她產生他會對她憐香惜玉網開一麵的錯覺。
竟然還敢來求他幫她。
鳶也跳江的畫麵一直殘留在尉遲腦海裏,看著間接造成一切的凶手,聲音如雪:“不知道莊小姐從蘭道那裏得到的報酬,夠不夠你治療斷手。”
尉遲話音一落,手下就立即將莊舒按在地上,黎雪舉起了大馬士革刀。
莊舒終於醒過神來,之前隻把她關在地下室,給吃給喝沒有虐待,不是尉遲對她心存憐惜,而是他之前傷重起不來沒空搭理她,現在要斷她的手也不是恐嚇而已,她當下拚命掙紮起來:“尉先生!尉先生!”
黎雪揮刀要下,莊舒瞳孔睜大,她不要當殘疾人,她不要當殘疾人……千鈞一發之際她大喊:“等一下!我可以幫到你!蘭道夫人非常信任我,你想知道什麼我去幫你探聽!”
刀刃距離她的手隻有最後二十來公分,黎雪堪堪停住,看向尉遲,尉遲烏黑的雙眸透不出半分情緒。
莊舒冷汗淋漓,大力呼吸,生怕晚一步就來不及說話,不停歇地說下去:“真的!蘭道夫人非常信任我,她養了很多像我這樣的女孩,把我們送到各個地方當棋子,但是她最信任的是我!因為她說我像以前的她,這些年她培養我最上心……”
她咬緊牙齒,從牙縫裏擠出字:“但是我恨她!要不是她把我拘在巴黎,我不會連我奶奶最後一麵都沒有見到!這些年她讓我做了很多我厭惡的事情,我早就想報複她了……尉先生,我們聯手,聯手殺了她!”
聽到這裏,尉遲心裏才有起一絲波瀾,不是因為莊舒聯手複仇的提議,而是那句“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