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把星夢送到公交車站,就離開了。可是白子畫並未和眾人一起走,而是躲到了弄堂拐彎處的小賣部。白子畫看著星夢一個人呆呆的坐在公交車站前的凳子上麵。
公交車開走了好幾部,但她都沒有要上車的意願,隻是一個人坐在那裏,低著頭發呆,白子畫心想,這傻子腦袋瓜裏又不知道在上演什麼情節了。
不久後,星夢終於站了起來,左顧右盼的在張望,白子畫把伸出去的腦袋往後縮了一下。然後星夢開始向前走了。白子畫大步跟了上去。
星夢覺得自己又回到了一個人的孤單。她看著陽光下自己的影子,安慰到自己,這個世界上還是有人陪著自己的,那個人就是自己的影子。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裏,就這樣漫無目的的走著,走著走著,她覺得有點渴了,於是在前方小賣部打算買瓶可樂。
她拿起可樂的時候,就想到了白子畫,於是她放下了可樂。她拿起了一罐啤酒,結完賬後,想找個凳子坐一會。她覺得有點累了。
可是周圍沒有凳子,她就一屁股坐在了台階上。她打開了易拉罐,啤酒的泡沫溢了出來,和那天晚上的“英雄大會”一樣。星夢仰頭喝了一大口,冰鎮的啤酒頓時讓自己煩躁的內心平靜了下來。
她開始思考,昨天還為自己認識了新朋友而感到快樂,可是今天卻又回到了孤單一人,她不喜歡孤單,她渴望朋友,她覺得人是需要朋友的,在這世上也許隻有神仙和野獸不需要朋友。
她相信天下所有的宴席終有一天會消散,可是這未免也來了太快了點。就像今天她精心打扮的樣子,可是大家卻笑話她,也許隻有頻率相同的人,才能看見彼此內心深處不為人知的優雅。
星夢抬頭看著來來往往的路人,她多麼希望其中能有一個人能感受到自己。那個人可以是醜陋的男人,喪偶的女人,又或者是個老頭和老太,就像電影裏演的忘年之交。
在這偌大的世界裏,一定會有一個和自己一樣的人,也在尋找自己的路上,星夢這麼安慰著自己,喝著喝著一罐啤酒就沒了,星夢覺得是啤酒讓她想明白這些事的,這就是酒的好處。於是當下站起來,又去小賣部買了一罐,還買了一包薯片,繼續來到了門口的台階上思考人生。
打開第二罐啤酒的時候,瞬間明白了為什麼人長大了都要喝酒,於是又帶入了小說情節,那些高手寂寞的時候,都是獨自一人,背著劍來到小店喝酒的。這也許就是高手的寂寞。想到這裏,她的心情突然好了起來,大口大口的吃薯片,大口大口的喝著啤酒。笑了起來。
躲在遠處的白子畫靠在商場的門框上,兩手插在褲兜裏,欣賞者歐陽星夢的獨角戲,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
兩罐啤酒下肚,星夢覺得頭有些暈了,但是腳上飄飄然的,走路的時候不用花力氣,星夢看到前麵就是書城了,她原來不是亂走的,是她的記憶帶她來到了這裏,當下她打算去書城裏坐會。
於是晃晃悠悠來到了書城,挑了本安妮寶貝的《彼岸花》,找了人少又舒服的地方就坐了下來,可是剛翻了沒兩頁,眼皮就沉得抬不起來了,於是靠著牆沉沉的睡去了。
這時跟在後麵的白子畫朝星夢走了過來,看著趴在地上的星夢就覺得好氣又好笑,於是輕輕的抬起了她的頭,讓她依偎在自己的肩膀上,拿起了她手中的《彼岸花》看了起來。
最慘痛的傷口總是難以拿來示人。
隻能找個陰暗的角落躲起來。
恐懼我走了很遠,很久。
可最後沒有一個地方一個人,
可以讓我回去。
你需要的是彼岸的花朵,
盛開在不可觸及的別處。
白子畫合上了書。看了一下邊上的星夢。他覺得這書不能讓星夢多看,不然隻會帶入角色更多。平時就是看了太多武俠小說,今天的舉動太危險冒失了。他不想星夢變得太憂鬱,他喜歡看到她每天傻嗬嗬,笑嘻嘻的樣子。他決定了一會給她挑幾本好書。
白子畫就靠著星夢的頭,閉上了眼睛,他希望他能走進她的夢中,不知道夢裏的她是不是還在貪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