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竹看了她一眼,便知此女再無生還可能,想起這一路上她的才能,不由歎息了一聲道:“柳姑娘,你還有什麼未了的嗎?”
“等白哲醒後,能代為轉告,希望他能照顧憐兒嗎?”
麵對柳娢的臨終話語,言竹點了點頭,便不在言語。
“姑娘,謝謝你,別在為我耗費靈力了。”看著不斷動用神農尺,而致使臉色有些慘白的韻兒,柳娢心生歉意地說道。這一說話,那有些慘白的臉色反而浮現了些許紅潤,像是回光返照一般。
韻兒臉色難看,搖了搖頭,卻沒有停止手裏的動作。她不過與柳憐同樣般大,很清楚失去親人是什麼樣的心情。那怕這種事沒有再次發生在自己身上,也不希望發生在別人身上。
能盡一份力,是一份力。
“憐兒乖,姐姐走後,你一定要堅強。”柳娢雙手捧著柳憐的臉蛋,勉強笑了出來,那對眸子中滿是溺愛之色。
柳憐哭得梨花帶雨,話都不知道怎麼說了,不斷點頭,另一隻空著的手抓住柳娢的手掌,那動作就像在說,不想讓她離開。
然而事情總是如此的不如人願,時間停留在柳娢那勉強的笑容中,她的雙眼漸漸閉上,玉手無力下垂,最終落在地上,沒了聲息。
“姐!”
看到這一幕,柳憐心裏無盡的悲痛湧現出來,痛苦喊道。然而卻再也沒有人像往常一樣,拍著她的小腦袋,露出極盡寵溺的眼神。
數日後,一座茅草屋內。
躺在床上的白哲,輕輕睜開那閉合許久的眼皮,有些生疼。當視野有些清晰時,他坐了起來,看著眼前陌生的環境,一陣迷糊。
他隻記得自己被那雷域青年的雷芒電到,整個人被電得糊裏糊塗的,怎麼突然醒來就在這裏了。
難道這裏是地獄?可這地獄也太別致了點,咳咳,該說是清雅脫俗吧。
很簡單的屋內布置,一張竹床,一張梳妝台,就再無旁物,連同窗子都是用草席遮擋的。
這個時候,木門發出吱呀一聲,一名少女端著小碗走了進來。當她看到醒來的白哲,頓時欣喜道:“白哲哥哥,你醒啦。”
進來的是蒼穹一族的韻兒,她今天穿著一身灰色的衣裳,雖然沒有之前那麼光鮮亮麗,卻有幾分樸素氣息。
“韻兒,這是哪裏?”白哲滿心的疑惑,忍不住問道。
韻兒將藥端到白哲跟前,說道:“白哲哥哥,你剛醒來,先把這碗藥喝了吧。”那都是些大補的靈草熬成的藥,對於大病初醒的人,擁有特別好的效果。
白哲沒有絲毫懷疑,一股腦就將韻兒遞過來的藥喝了個精光,忙開口問道:“韻兒,我暈過去後,都發生了什麼?又怎麼會來到這裏?”他是充滿了好奇。
聽到這話,韻兒猶豫了一下,終是將那日的事情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從那之後,言竹帶著韻兒、柳憐和阿武,離開了雷域,來到了十萬大山的一處草屋裏,那是他們之前待過的地方。
至於拓拔炎,不知為何神誌不清,連韻兒都不認識了。
看到這種樣子的拓拔炎,韻兒有幾分傷神,不過最終還是運用蒼穹一族的秘法,將他收入了族玉之中。
“憐兒她在那?”白哲聽到柳娢逝去,心裏一痛,幾分愧疚浮上心頭。同時眼光不由自主看向了韻兒,這個女孩的爺爺,同樣也是因為自己沒有及時,才會錯失了治療機會而去世。
不知不覺自己對這兩個女孩,都產生了愧疚。
“白哲哥哥,你快出去看看吧,她已經不吃不喝三天了,一個人坐在石凳上發呆。”提起柳憐,韻兒滿是心疼。這種痛,她深有體會,旁人是幫不了什麼忙,想要走出來,隻能靠自己。
之所以叫白哲去看看,也隻不過保留了一點希望。
“那我去看看。”白哲穿起衣服,走出了草屋。
推開房門時,正好看到言竹和阿武,兩人坐在左邊的石桌前喝茶。說是喝茶,其實隻有言竹一個人喝茶。
看到白哲醒來,言竹臉色一喜,隨後用目光示意右手邊的柳憐。柳娢的死,多少與他有點關係,對柳憐,他也有幾分愧疚。
白哲看到右手邊的石凳上,柳憐一個人傻傻地坐在那裏,不由點了點頭,一步一步往那個方向走去。
“憐兒,憐兒......”
白哲輕呼兩聲,可柳憐卻像是沒有聽到一般,一動未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