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乙門內,程素與謝雲流並排走在長長的階梯上,正一節一節的往上攀登著。
在他們頭頂,是太乙教的主殿太和殿。
裏麵供奉著道門三清道祖以及太乙教創始真人,同時也是門內集結各弟子的地方。
李若愚並未與他們在一起,事實上在他們剛一踏入太乙山門時,就有一名童子模樣的道士趕來把李若愚叫走了。
從程素的口中得知,那人正是太乙掌教玄清真人地貼身童子。
太乙的牛鼻子就愛整這些神神道道的,他們前腳才邁入山門,牛鼻頭子就已經派人在門口等著了。
是是是,你厲害,神機妙算,算無遺策……
他娘的連口氣都不讓人喘了,和人沾邊的事兒真是一點不幹。
李若愚行事倒也幹脆,見此並未意外,簡單給程素和謝雲流交代一下後便先行一步,隨著童子前往掌教所在的玉虛殿去了。
隻留下兩人一步一腳印的在台階上爬著。
趁著這一小段走路的功夫,兩人簡單交流了一下,關係迅速拉近了幾分。
“這麼說來,謝師弟你的遭遇確實令人惋惜。”
程素一陣感慨,在聽完某人稍微加工了一點的“悲慘遭遇”後,一向心地善良的他也不禁唏噓起來。
多可憐的少年郎!
從小父母雙亡,身邊也沒個親人,就這麼孤苦伶仃的一個人生活著。
長這麼大不用說也知道一定是吃了不少苦的。
尤其是,當程素聽說謝雲流所在的村子時常遭到太行山上土匪們的騷擾後,情緒更是激動起來。
“什麼!那群賊廝竟如此猖狂,光天化日之下也敢下山劫掠?”
“什麼!不僅搶錢搶糧,還當著你的麵強搶隔壁二狗家的媳婦兒?”
“禽獸!”
程素瞪著眼睛,咬牙切齒地的說出了那兩個字。
常年待在太乙山上沒怎麼出去過的他哪裏知道江湖的險惡,還以為那群賊匪即便再猖狂,也不敢做出如此出格的事情呢。
誰知道事實竟比他想象中的還要惡劣,強搶民女,這種好事……咳咳……這種事情怎麼會出現在他的耳中?
不行,我程某人忍不了,待某收拾一番,這便前去太行山拯救失足婦女……
“對了師弟,太行山在哪個方向來著?”
程素轉頭,看向謝流雲。
等他滿懷憤懣的將目光朝向那“身世淒慘”的少年時,卻正好迎上了後者黯淡的目光。
程素心中暗道一聲“不好”,連忙回想自己的反應是不是過於強烈了,會不會勾起人家童年的悲慘記憶?
他連忙致歉道:
“抱歉師弟,我有些失態了,若是有影響到你的地方還請見諒。”
謝雲流掀起嘴角,裝作強顏歡笑道:
“沒事的程師兄,我可沒這麼矯情。”
說完,他再次低下了頭,神情顯得十分落寞。
程素見狀,心中不由得懊惱起來:
自己嘴怎麼這麼欠呢!該說的不說,不該說嘰裏呱啦說了一大堆,偏偏勾起了別人的痛苦回憶。
“你說這事兒鬧的……該如何收場才好?”
這下程素可犯難了,初次見麵就因為言語過失惹到一位師弟不高興,他還從來沒遇到過這種情況。
要是外門的其他弟子也就罷了,隨便安慰一下就好,別的不說,整個外門有誰會不給他點麵子?這點事兒還叫事兒嗎?
可這個少年不一樣,他是李師叔特地帶回來的,從來不收弟子的李師叔也為他而破例。
隻怕要不了多久,門內就會多出一名身份尊貴的親傳弟子,還是首席長老李若愚的親傳弟子……
“得想個辦法修補一下關係,別到時候因為這麼一件小事兒招別人的惡了,雖說謝師弟看起來不是那種小肚雞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