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沈紓父母的婚姻並不被世人看好,沈母所在的沈家列於京都四大家族之首,世代行軍,百年根基,是京都真正的名門大族。
而那時的沈家才剛剛起步,連一般的世家小族都不抵,又是一屆商賈之第,根本入不了江維鈞的眼。
江維鈞自然不能同意自己的女兒下嫁於這種不入流的門第,可沈母仍然不顧其阻撓,力排非議嫁給了沈父。
江維鈞氣極便斷了與沈母的一切往來,這麼多年來隻在沈母的葬禮時來過沈家。
沈紓也隻是早年間沈母還在的時候見過她這個外公幾麵,並不熟悉。
但她現在可以確定的一點是,江維鈞並不排斥她。
上一世在她被遠送到C城的時候,江維鈞還去找過她,被她拒絕了。
沈紓那時候深受周杳的熏陶,對她唯命是從,一直以來對江家的印象就不好,對江維鈞也沒什麼好的態度。
以至於那次之後,直到後麵江維鈞去世她也沒再見過他一麵。
這次再見到故人,沈紓心緒萬千,但麵上卻是不顯半分。
“謝謝劉叔叔,代我向外公問好。”沈紓禮貌接過他手上的檀木盒,又補充道:“有時間我再去拜訪他老人家。”
劉副官聽著她的話,有些詫異。
這位沈小姐他見過幾次,性格紈絝,絲毫不講禮數,即使是在老將麵前也沒有過什麼好臉色。
可現在……
劉副官心裏疑惑,隻當她是遇到什麼問題,有求於老將才如此反常,便也沒再糾結,隻短短交代了幾句就要離開。
走了幾步,似是想到了什麼,劉副官又回頭,“對了小姐,這禮您收著就好,不用展,不方便。”
聽到這句話,沈紓也沒有異議:“好的。”
畢竟,江維鈞副官親自來送的禮,就是最大的排麵,不論是什麼東西。
……
劉副官一離開,大廳裏才又開始活躍起來。
“這位就是劉副官啊,氣場果然強大。”
“是啊,沒想到今天他居然親自來送禮,看來以後這沈家大房也未必會失勢。”
“誰說不是呢!雖說這沈紓是不中用了些,但這至親關係改變不了啊,她畢竟是江家唯一的後代,這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
這麼多年,沈紓聲名狼藉,沈江兩家又鮮有往來,以至於讓人差點忘記,她沈紓出身確實好,有資本霍霍。
然而聽到這些,饒是周杳再克製也沒忍住,“紓兒,你什麼時候又與江家打上交道了,江家……”
“江家是我媽的娘家,江維鈞是我的外公。”沈紓麵無表情地打斷她。
聽到這句話,周杳愣住,過了幾秒才反應過來,“可這麼多年,你外公他……”
“我知道,這麼多年他是對我們不聞不問,但是他不仁,我不能不孝啊,畢竟……”沈紓頓了一下,湊近她的耳朵輕聲道:“我們是至親。”
我們是至親。
耳邊回響著這句話,再看眼前麵色冷清的沈紓,周杳麵上錯愕不止。
這沈紓怎麼會說出這種話!?完全脫離她的掌控,突然就好像換了一個人似的!
而沈紓沒再理會她,拿著手中的檀木盒打算回房間。
……
與此同時,沈家大門外。
劉副官打開車門坐上副駕駛,看向後視鏡裏的老者。
“老將,禮物已經送到小姐手上了,小姐她讓我代她向您問好,還說,說有時間會來拜訪您。”劉副官想了想,如實報道。
“拜訪我?”江維鈞愣了下,“這不肖孫會說這種話?”
他頓了一下,又哼氣說道:“我看她指不定是遇到什麼事了!不中用的東西!”
話是這麼說,但劉副官能清晰的感受到江維鈞周邊的氣氛都輕快了些。
這麼多年來,老將一直都是一個人,現在沈紓願意主動聯係他,他表麵上雖然不說,但內心一定是開心的。
……
沈家。
沈紓一出大廳就看到在門口踱步的老人,“大長老?”
大長老是沈家的老人了,當年跟隨沈父南征北戰,曆經風霜,對沈父絕對的忠誠,是大房的堅決擁護者。
上一世她出事後,大房一眾高層中也隻有他為沈紓說過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