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大結局(2 / 3)

梁導的風格,一如既往的黑暗。

蘇白飾演一位少年,開篇五分鍾,母親軟弱,父親酗酒暴力。長期被家暴的母親不敢反抗,以至於父親越發暴力,甚至對年幼的孩子也不放過。

那時候還是個小孩子的阿健,親手將醉酒的父親推入池塘。

父親過世,被當成意外。

阿健以為從今以後,自己和母親就能得到解脫,他們也的確過了幾年不富裕卻還算溫馨的日子。

後來,母親遇到一個男人,那個男人有體麵的工作,前妻生病過世,沒有留下孩子。

母親征求了阿健的意見,再次結婚。

卻不料,繼父隻是表麵謙謙君子,結婚幾個月之後就暴露出了殘暴的本性。

先是語言暴力,精神控製,之後開始動手,開始家暴。

母親曾經試圖反抗過,可是天天被語言羞辱,用最不堪的語言進行精神打擊的母親,變得極度自卑敏感。剛剛生出的一點點反抗想法,在男人舉起拳頭的那一瞬間,破滅了。

母親擔心自己的遭遇被孩子發現,擔心波及到孩子,所以他給孩子安排寄宿。

每個學校總有那麼幾個流裏流氣抱團欺負弱小為榮的渣渣。

這一次,他們盯上了阿健。一個從老破小轉學過來的窮學生,隻因為母親為他找了個好繼父,才能讀這所以升學和有錢出名的學校。這種人活該被欺負,不欺負他都對不起自己。

這是渣渣們的世界觀。

阿健沉默,隱忍。

麵對霸淩他的渣渣,一開始他並沒有反抗。

周末回到家裏,他發現母親身上的傷,強行查看,發現新傷覆蓋舊傷。

他氣極了,忍著,用低沉的聲音說道:“離婚吧!”

母親先是點頭,緊接著又搖頭,表情極其痛苦,卻又出聲安慰阿健,叫他不要操心,她能解決。

“你怎麼解決?”

阿健沒有猶豫,拆穿了母親的謊言。

“你除了忍,還能怎麼解決?這樣子忍下去什麼是個頭。就因為你的忍,所有人都可以欺負我們,所有人都當我們是垃圾。憑什麼忍?反抗啊!離婚啊!”

恰在這個時候,響起了開門聲。

母親急得不行,“別說了別說了,李叔叔回來了,你快回房。”

來不及回房,繼父推門進來。看見阿健在家,顯然有些意外。愣了一下才想起今天是周五。

“阿健回來了。”

繼父變得熱情,又透著點客套。

阿健點點頭,小聲叫了聲叔叔,在母親的目光懇求下,回到臥室。

他就靠在門背上,偷聽著外麵的動靜。

客廳很快安靜下來,顯然兩個大人轉移到了臥室。

阿健有些不安,有些遲疑,最終還是沒有踏出房門。

待到第二天,他發現母親身上多了一些新傷。

“他又對你動手?”

“他,他不是故意的。”

大熱天,目前在家還穿著長袖,阿健一雙眼睛看透了一切。

“離婚吧!你要是說不出口我來說。”

“可是,學校是你李叔叔幫忙找的,托了好多關係。要是離婚,你讀書……”

“我去哪裏都能讀書,不是非要留在這個學校。再說,這個學校沒多好,全是一群渣滓。”

母親遲鈍,或許是生活的摧殘,讓她變得不願意思考。因為一思考,就會感到痛苦,人生何其的痛,命運何其不公。

不能去想。

越是不想,思維就越發遲鈍。

她沒有發現阿健的不對勁。

母子兩人誰沒有說服對方,不歡而散。

阿健回到學校,依舊被霸淩。他忍無可忍開始反擊,卻遭到更嚴重的暴力,甚至老師都認為他是個問題學生,一來就惹出這麼多事情,還讓他安分些。

阿健沒有反駁。

有時候出身就是原罪,洗不掉。

他身上流淌著親生父親的血脈,父親就是個令人厭惡的人。或許他身上也有令人厭惡的特質。

他自嘲一笑。

連著幾個周末回家,母親身上舊傷添新傷。有一次更是被打斷了骨頭,頭破血流住進醫院。

已經這樣,母親還要替繼父隱瞞,不報警不說,還騙他說是去走親戚,叫他周末自己在家。

阿健偷偷去了醫院,看到了母親的慘狀。

他又憤怒又痛很,雙眼全是怒火。

憤怒於繼父的暴力,痛很母親的軟弱。

他假裝什麼都不知道,沒有當麵拆穿母親的謊言,給彼此留下最後一點體麵。

期末考完,回家等待成績。

這是一個平常的夜晚。

母親在廚房做飯,繼父在客廳看電視,阿健在臥室看書。

開飯。

阿健主動幫忙,還親自替繼父開酒瓶斟酒。

他努力活躍氣氛,母親和繼父都喝多了些,他包攬了餐後洗碗的任務。

兩位大人喝得昏昏沉沉,就在沙發上看著電視刷著手機睡了過去。

阿健沉默著,有條不紊按照計劃做事,然後出門。

他約了霸淩他的幾個同學,大家在學校附近某個網吧見麵。

他帶了錢,他在電話裏麵承諾,以後每個月給錢,隻要別欺負他讓他安心讀書。

渣渣頭子很滿意阿健的識趣,有錢,就算是下刀子也要去。

然後……

一場血案震驚這個城市。

一個中學生死於雨夜,大雨衝刷掉所有的痕跡,甚至連監控也變得模糊不清。

同一個夜晚,城市某個角落某個小區,發生了一起煤氣泄漏事故,一對夫妻經過一天一夜的搶救,終究還是能沒能搶救回來。

盯上你了!

警察盯上了阿健。

同一個晚上,兩起事故遇害的人都和這名叫做阿健的少年又關係。

阿健卻始終沉默,像是一個遭受慘重打擊選擇自閉的少年,這也符合少年平時的情況。所有人印象中,他就是個沉默寡言的人。

任由警察調查,他不做反抗,不做辯解,也不說話。

警察問什麼,要麼沉默,要麼就是不知道不清楚。

他一個未成年,沒有直接證據,警察不能僅僅憑懷疑就對他采取強製措施,更不能實施抓捕。

案子上了新聞,卻又迅速被更大的新聞遮蓋住。也隻有當地人在關注後續。時間長了,就連當地人也開始遺忘。

警察始終撬不開阿健的嘴,也沒有證據,連目擊證人都找不到。那天晚上下雨,又吹風,冷得直哆嗦,大家都躲在屋裏吃著熱騰騰的飯菜,沒事就不會上街。

大雨衝刷了一切痕跡,也給警察辦案帶去了極大的阻礙。

至於煤氣泄漏一事,意外二字,蓋棺定論。

阿健離開了,離開城市,回到了家鄉小城鎮繼續讀書。

他成為了一個孤兒,人們說他命硬克父克母,他不在乎。他過上了有記憶來最簡單卻一直向往的生活。

他考上了大學,成為了一名醫生。卻在一次醫鬧事故中被刺,身受重傷,命在旦夕。

臨死之前,他撥通了當年辦案警察的電話,通過電話他告訴警察當年事情真相,承認自己犯案。

之後,他沒有遺憾的閉上眼睛,離開這個世界,這個操蛋的世界。

影評人張可可坐在電影院,渾身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太特麼黑暗又痛快,果然是梁導的風格,無論什麼題材都能拍出一股子隱藏的黑暗係風格。

過癮!

痛快!

震驚!

同時無比佩服。

蘇白身為一番男主,完成良好,完全撐起了阿健這個人物。

對待暴力,他一開始選擇忍。當忍無可忍的時候,他用更加殘暴的方式結束這一切,徹底的結束,不給暴力施加者任何辯解喘息後悔的機會。

100分鍾的電影,阿健的台詞很少。台詞最多的場景,就是他和母親兩次談話。

無論是麵對繼父,老師,同學,霸淩渣渣,亦或是警察,他都是一個沉默的少年,台詞極少。

然而,觀眾卻能從他的眼神中窺探到他的精神世界,看到他的內心想法。

這個操蛋的世界,這些操蛋的人,既然沒有人收拾他們,那就讓他來終結這一切的罪惡。

第一次,深夜,他推親生父親跌落池塘,始終沉默,不作聲,目光冷漠地望著在池塘裏翻湧的父親。

第二次,他解決繼父和親生母親,表現得一切正常,沒有多餘的廢話,甚至沒有多餘的動作。

他沒有同母親做正式的告別。

他的想法很殘忍也很簡單,既然母親寧願忍受長期且痛苦的家暴,以及精神控製,活得像個行屍走肉,不如他來結果這一切,給她一個痛快,讓她早早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