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駕親征
“禦駕親征?不行!”萬俟梟一口否決,激動的站了起來,“如此重大之事皇上怎能兒戲以待之!”
禦駕親征就意味著秦羨要與敵人短兵相接,以萬俟梟對秦羨的了解,秦羨不是那種會一直龜縮在大後方的人。他急於拿下東晉,一定會為了振作士氣衝鋒在最前線殺敵。可數十萬大軍中帶頭衝殺,秦羨武功再好又如何能以一敵萬?
若是從前,萬俟梟會反對,但絕對不會這麼激烈……秦羨的死活,對她而言也就是上位過程的阻力大小差別而已。但是現在,萬俟梟是真心的不想秦羨置於危險之中。在東宮強吻秦羨時她就下了決定:江山是她的,秦羨也是她的。
而她的人,又怎麼可以在她眼皮子底下白白去送死?秦羨負手而立,望向軒外變幻的白雲,轉頭從容淡笑道:“朕不會有事的。”
陽光斜照進來,照在他半邊臉上,在白玉般的臉龐上鍍上淡金色的光。他俊美無暇的堅毅麵孔,一半在陽光中淡雅,一半在陰影中高深。
萬俟梟一腔要脫口而出的話忽然就說不出來了。
她眼神亮黯明滅,最後沉住氣緩緩坐回,端起茶杯喝茶,聲音也平靜下來:“希望皇上記住您今日的話。”
秦羨麵上有了笑意。很淡,也很美。萬俟梟到底是了解他的。因為關心他,所以出言阻止;因為了解他的難處,所以放任他去。秦羨現在的處境,已經由不得他多踟躕了。越早行動,越占主動優勢。
“冬季的柔然侵略,夏季的淮河泛濫,其實這不是二選一進退兩難的問題,歸根結底是我大秦國力不足的問題。倘若朕手頭有太祖皇上那樣剽悍的百萬雄兵,朕又何懼那柔然蠻夷;倘若朕有聖祖皇帝的景辰盛世,朕又何憂沒有足夠的人力財力來防禦水患之事。說到底,不過是大秦衰落,國力根基尚未恢複的問題。朕掌權兩年,也不可能立刻由一個破殼子創造一番盛世。不過大秦現在正在一點一點改善,目前的這種狀況,隻是由衰微到繁盛的過渡環節必然會遇到的問題。國力不足,事件繁多。以後還會有很多。但是,如果我們有足夠的執行能力,完全可以通過雷厲風行、行之有效的一些手段措施順利的應付過去,直至盛世來臨,曙光升起。”
禦書房裏,秦羨頭戴紫金冠,身穿金龍袍,背手站在禦案之後,背對著下邊的狐清影。
“所以皇上就要雷厲風行、行之有效的禦駕親征,拿自己的安危做賭注?”狐清影目光灼灼的質問道。秦羨有皇氣,他有一身正氣,站在秦羨麵前質問氣勢上竟也不遑多讓。
狐清影和萬俟梟不一樣。萬俟梟從某些方麵來說和秦羨是一類人,在他們被逼到難退之時可以果斷的斬斷退路孤注一擲,以生命和所有為代價進行一場豪賭,或者翻盤,或者死。所以萬俟梟雖然關心秦羨安危,但是她能理解、能接受秦羨的這種豪賭的選擇。但是狐清影不能。他是個算無遺策強調平穩的人,帝王生死大事決不可輕易冒險,隻要事情有回寰的餘地,他就絕對不讚同這種賭徒似的做法。
“皇上何必禦駕親征,大秦朝中不是無人,秦宸勇、王義安、郭青紅都是猛將,領兵三十萬攻打東晉足矣,皇上何必非要禦駕親征,置之死地而後生!”狐清影不讚同。派秦宸勇去也一樣可以取得勝利,雖然時間肯定要久一些,過程肯定要艱辛一些,肯定沒有秦羨禦駕親征效果顯著,但是決不能讓君王冒上陣的風險。秦羨一個人身上,就擔著大秦偌大的一個國家,這個風險太大,太不安穩了!即使成效顯著收益可觀,但到底拚運氣成分更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