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既然已成定案,那麼,秦羨就算知道前因後果,也無可奈何,隻會讓他有了仇恨目標,重新振作起來對付顧青城。不然,就他現在這樣的身子,又能為他分擔多久?
“咳咳咳……”狐清影心下抽痛至極,一下子引發了肺虛,猛烈的咳嗽起來。因為這一年的積勞過損,狐清影身子虛弱得很,精力都被榨幹了。他撐著桌子咳嗽不止,喘息越發的沉重。
“爺……爺!”小廝童兒推門進來,一看見狐清影咳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慌忙放下手中的托盤,過去扶住他,慢慢坐下。
狐清影咳了很久都不見停,“不……不礙事。藥,端過來……咳咳……”
童兒忙端了藥碗給狐清影看著他服下。見主子氣色極差,身子虛疲過度,卻還強撐著要每天閱覽這如山的奏折,處理政事,童兒再大的心胸也忍不住含淚哭道:“皇上不管事,爺您盡給他擦屁股,忙政務做什麼!是他秦家的江山又不是你的江山!”
“咳咳……咳……”狐清影咳得厲害,臉色虛白,似乎要把肺咳出來一般。
他這次沒有沉下臉訓斥,也沒有說任何大道理教導童兒,隻是在咳得快虛脫停下時氣若遊絲的笑笑,擺擺手道:“皇上他到底年少,不更事,總要有人擔待。”說罷,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猛咳。
童兒站在邊上忙給他順氣,心裏確實一陣一陣的發酸。皇上還小,您就比他大了多少?兩歲還是三歲?
童兒到底沒說出口。他跟了爺這麼多年,還是知道爺的性子的。認定的事情,九頭牛都拉不回,更別提死亡了。在他的責任,他的天下大義麵前,閻王爺算什麼!給他一千隻眼睛他恐怕都懶得多看上一眼!
“咳咳……咳……今日……咳咳……又有什麼大事嗎……”狐清影理順了氣,問童兒。自從掌權幫秦羨批閱奏折,代為處理政事以來,狐清影就開始派出童兒在帝都各處遊走,收集各種情報八卦,以便及時掌握帝都內各方動向。
童兒給狐清影披了件外衣,想了想開口道:“大事倒是沒有……唔,如果皇後娘娘生病倒下也算的話。”
“哦?皇後娘娘……生病了?”狐清影手上的毛筆停了下來,麵色嚴肅起來。後宮之中,爭鬥不斷,莫傾城到底沒有莫綺瀟心狠手辣,鎮不住那些妃子們,表現在最麵上的就是不斷“生病”。
“尉遲瑛大人已經去查了。說來也簡單,去太醫院嚴刑一問,馬上查出是有一位姓張的才人日前去取過幾味劇毒的藥材。雖然那才人說冤枉,但是刑獄司可不是造著玩的,估計沒幾天就會招了。”童兒不在意道。
狐清影卻執筆未動,細細尋思了一陣。最後,他擱下筆,對童兒吩咐道:“去給尉遲瑛大人遞個信兒,重查。凶手……不是那張姓才人……但是這張姓才人會去配……咳咳咳……劇毒藥材,也要列入重點……咳……監視對象。”
“是。”童兒領命離去。
尉遲瑛接到這個指示時就不解了,為何左相大人的指示和皇後娘娘中毒榻上給出的指示一樣,都是否定張才人,一口咬定凶手另有他人。
尉遲瑛結合自己在後宮生活的經驗仔細梳理了一下,也立刻發現了問題。宮鬥代表的是朝廷各方勢力的鬥爭,要死就是死一窩的事,所以相當謹慎,沒有人會傻到去太醫院拿毒藥,一般都是由宮外的家族勢力搜羅奇藥送進來,以求神不知鬼不覺。所以,這個張才人,顯然是拿藥材被人看到了,才被故意嫁禍了這一出。
這樣一梳理通了,尉遲瑛也找到了破案的線索,頓時眉頭舒展開了。不過,讓她踟躕放不下心的是,這個張才人要那些稀有的劇毒藥材做什麼?配藥嗎?說出去誰信啊!
尉遲瑛留了個心眼,叫來心腹:“阿達,去查查那張才人在太醫院取走的藥材作何用處了?仔細監視了,不得有誤!”
“是!”
未出兩日,插手這個案子的狐清影就得到明確結果:那些劇毒藥材確實被製成毒藥,而且已經送往了江南濟州。
狐清影喚來武功最好的侍衛:“冷一,你去一趟濟州林家,找回一瓶宮中流出去的毒藥,大約是藍色的瓶子,灰白色粉末,入湯後難以辨別。所以你一定要在那些人下毒之前將毒藥奪回,否則後果不可估量。”
“屬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