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回 完整的童年(1 / 2)

雉雞的叫聲在山林裏傳蕩,雄鷹的犀利目光在空中穿梭。

倏(shū)然,一聲鷹嚦,一陣雉雞的哀鳴響徹山林。

距離雄鷹用餐之地的不遠處。

安靜的樹叢間。

朱安坐在一塊稍平整些的石頭上,臉色陰鬱的嚼著草。

草是在積雷山的時候,牛魔王送的,已經所剩不多,朱安也隻有在鬱悶的時候或者煩躁的時候才會嚼上幾根。

淡淡的苦味夾雜著清香,後味微甘。

上次他嚼這草,還是渡雷劫前夕。

如今,他嚼這草卻是為了麵前的親生豬兒,一個疑似是天蓬轉世的豬兒。

一大一小兩父子誰也沒說話,就這麼靜靜的隔著幾尺距離相峙。

朱罡烈站在一顆老樹下,背負小手,皺眉低頭沉思,冷靜下來的他在思考自己為什麼會投成豬種。

幾尺之外,苦大仇深嚼著草的朱安也在深思,他在想大兒子突然變成天蓬的邏輯點在哪裏。記憶中,天蓬不是投到南瞻部洲福陵山地界了麼?怎麼會投到他家來?

冥思苦想中,朱安嚼草的嘴停了下來,他突然想到白念懷胎時係統限時售賣的降隕天神胚和水之真靈...

天蓬,善水,統領近十萬天河水軍。

哼哼,生來沒多久便會控水,一桶洗澡水如臂指使,操縱自如。

兩者緩緩重合,朱安的臉色霎時精彩起來。

記得當初,還是他自己選擇花了近乎所有積分買的降隕天神胚和水之真靈。

可誰特麼知道那是豬八戒啊!

若沒有這檔子變故,天蓬應該是投胎到豬圈裏,等過了百日胎中迷之後,便咬死了生身豬母,同胞豬兄豬弟,然後修煉成妖......

想到這,朱安陡然一驚。

抬頭看向還在深思的大兒,朱安心念急轉:‘係統,把他送走,趕緊把他的真靈送走,要多少積分都成!’

係統沒有任何回應,隻靜靜的陪伴著躁動不安的宿主。

淦!

朱安徹底坐蠟。

大兒子一頓飯的功夫就性情大變想要弄死生身父母和同胞兄弟,這若是讓白念知道了,她如何接受的了?

想到正處於母性泛濫時期的妻子,朱安隻覺牙齦生疼,這道題著實難解。

思考間,一道靈光閃現。

朱安眼睛微眯,若不然,把天蓬的魂魄給......

不妥不妥!

姑且不說抽散天蓬魂魄後哼哼會不會變成植物豬,便隻是打散天蓬魂魄這一條,就不是現在的他可以做的。

天蓬哪怕投胎轉世了,也改變不了他昔日是天神的事實。更何況這中間極有可能有西遊量劫的影子存在,若天蓬是指定人選,那這麼做的後果就根本不是他一個沒有根底的妖修所能承接的。

再度陷入思維囹圄,愁眉不展的朱安隻能一根根飛速消減著手中的解壓草。

另一邊,低頭看著地麵的朱罡烈也在揣度著。

以他現在的狀態,根本不是麵前豬妖的對手,除非元神出竅,他才有可能幹掉對方。

如此想著,正猶豫要不要動手的朱罡烈忽然一愣。

他抬頭瞥向南方,那裏有東西在勾動他的心神。

“是上寶沁心耙...”

朱罡烈瞳孔收縮,是誰將他的兵器丟到他轉世之地附近的?

玉帝?同僚?還是昔日手下的部將?

撲朔迷離,想得腦殼有些漲的朱罡烈抬起頭,邁出了腳步,想要去取回自己的兵器。

一旁,正苦苦思索對策的朱安眉頭一皺,沉聲道:“你到哪去?”

朱罡烈腳步未停,淡淡回應:“與你無關。”

“站住!”

朱安起身,俯視著三尺外的豬孩兒,語氣低沉:“我不管你是誰投的胎,這副身軀卻是我兒子的,你走可以,但不能帶我兒子走!”

“......”

朱罡烈氣息一滯,他是在胎中投生的,若邁開麵子,老實回答,那哼哼就是他,他就是朱安的大兒。

他的真靈神性早已和這具肉身融為一體,若他現在離去,等於是放棄了自己的根骨神體,若無其它機緣,可以說再無重回當年的可能。

你這是在要我命!

怒急的朱罡烈緩緩抬起冷笑著的小腦袋,陰森森的看著麵前偉岸的身影。

“哼哼是我未蘇醒時的模樣,若真論起來,你這豬妖確實是我爹。”

頓了頓,朱罡烈吐出一口氣,釋然道:“本來就是場孽緣,那就讓我來了結吧。”

說著,朱罡烈捏印掐決,就要喚出元神,行弑父之舉。

三尺之遙,看著麵前捏印掐決,頭頂漸漸顯露異像的豬孩兒,朱安突然感覺到有一股浩瀚的力場在誕生,就好像有什麼駭人的凶獸想要衝破封印,屠戮眾生一般。

絕對不能讓他繼續下去!

麵前的一幕像極了前世他玩遊戲時,對方法師在蓄大招時的狀態,這時候正確的應對方法一般就是切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