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喬問:“地方定在哪兒?”
“沒事兒,”陳清禾:“會有人來接你的。”
周喬心裏咯噔一跳,恐懼直覺地想:“不用了!”
但還沒來得及出口,陳清禾就已經掛斷了電話。
很快,到了第二下午。周喬提前半時換好了衣服,羊絨高領打底,中長款的白色呢子外套,裏麵穿了一條純色短裙。
她對著鏡子左右照了照,平日這身衣服是她去項目公司參加研討會時穿的,合乎場合也得體。但今不知怎的,周喬總覺得哪兒不滿意。
她上上下下巡視了兩三回,終於找到不滿意的借口——腰好像又細了。
於是,她自我服、心安理得地從衣櫃裏,找出上星期才新買的一條新裙子換上。
裙子顏色鮮豔,像一朵春初開的花兒。
周喬捏了捏腰身,嗯,這回合身了。
四點半的時候,周喬在樓下等來了接她的車子,是昨晚那輛黑色的保時捷。
周喬看著車輛駛近,手心不由握成了輕輕的拳頭,她拇指摳著掌心,一下一下,感受到薄薄的濕意。
出汗了。
車子按了兩下鳴笛,然後車窗滑下,停在了她麵前。
駕駛座上的陳清禾笑臉露麵,“喬喬妹!”
“……”周喬大夢未醒一般,“是你啊。”
“當然是我啊,不然你以為是誰?”
周喬敷衍地笑了笑,拉開車門坐上去,遞去一個禮盒,“陳哥,生日快樂。”
陳清禾禮貌地當場打開,是一對襯衣袖扣。
“謝謝,我很喜歡。”
周喬係好安全帶,“麻煩你親自來接了。”
陳清禾想,要不是某人膽子慫,昨晚拿刀架他脖子上,逼著他來接,他陳清禾才懶得來呢。
“咱們晚上先吃飯,吃完就去嗨一嗨。”陳清禾都安排好了,“出發。”
原本以為,陸悍驍是不會來的。但到了餐廳發現,他竟然在。
陸悍驍和厲坤站在落地窗邊閑談,他手上夾著一支煙,偶爾吸兩口,煙霧嫋嫋而散,談笑風生的樣子像是一副畫。
聽見推門聲,陸悍驍側頭,見到周喬,他指間一頓,然後垂下手,很快將煙碾熄。
厲坤挑眉,低聲:“出息。”
陸悍驍無所謂地瞥他一眼,用比他更低的聲音回道:“就沒出息,你管我?”
這頓“生日飯”,全靠陳清禾調動氣氛。但他也知趣,隻字不提任何勸和的話,一個勁兒地講述他光榮的部隊生涯。
這家中餐廳名聲不錯,位置難定,能短時間盤下這麼一個包廂,也算有人盡心盡力。
陸悍驍坐在陳清禾左手邊,周喬坐右邊。後來,陳清禾興致高漲地唱起了軍歌。換做以前,陸悍驍肯定是與他一起瘋的。
但這一次,他安安靜靜的,負手環胸,輕輕靠著椅背。
這麼長時間,他一句話都沒過。也許不是不想,因為好幾次,周喬都注意到,陳清禾與厲坤聊到興頭,陸悍驍欲言又止地張嘴想加入,但最終還是沉默地將存在感降到最低。
這份心翼翼的沉默寡言,似乎是怕惹了誰的嫌。
周喬不是滋味地端起酒杯,仰頭就是一大口。
也就她仰頭的這一刻,陸悍驍才敢明目張膽地把目光縫在她身上。
陳清禾這貨唱軍歌唱嗨了,正事兒都忘了北,好在厲坤是個能控場的人,幾句就把話題轉到了周喬身上。
在他滴水不漏,無從拒絕的聊裏,周喬不得不了很多她在美國的生活。
陸悍驍決定事後跪著給厲坤唱征服。
聊著聊著,厲坤手機響。
陸悍驍發來的短信:[問她有沒有男朋友,問啊,快!]
厲坤果斷回複:[滾,老子不當媒婆。]
散場時,夜色臨世。
厲坤把車從停車場開上來,陳清禾身手了得,搶在所有人前麵霸占了副駕駛。
周喬無語地站在原地。
陳清禾從車窗探頭,嗬嗬笑道:“快上車,先送你。”
後麵有車在催了,周喬隻得拉開車門坐上後座。
陸悍驍就在旁邊,空氣好像被塞滿。他側過頭看了周喬一眼,語氣無異,“係好安全帶。”
周喬囫圇地“嗯”了聲,照做。
車子沒多久就開上了大道。
厲坤坐姿筆直,肩胛骨線條硬挺鋒利,陳清禾沒事就伸手撩撩他的手臂,戳來戳去地:“別人都,拿塊豆腐撞死,嗬嗬,真想死,就應該往厲隊的肌肉上撞。”
厲坤很是嫌棄,“拿開你狗爪。”
陳清禾不吃威脅,繼續戳他肌肉,厲坤先是不苟言笑,下一秒,猛然出手,鉗住他的手腕往後一扳。
“操!”陳清禾痛叫,酒醒了大半。
而厲坤也分了點心,恰遇紅燈急變,他迅速踩下刹車。
後座的周喬反應不及時,被震得往右邊栽。
陸悍驍沒有半秒考慮,伸手一攬,飛快地扶住了她。
體溫相依竄在一起,陸悍驍的四肢百骸全在叫囂。他毫不猶豫地死死摟住周喬的腰,那五指溫度隔著衣料——
燙人,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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