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觸,就散開。
各自看別處。
就好像,今第一次見麵,就都有了心事。
陳清禾清咳了一聲,從後視鏡裏瞥見她白皙的臉蛋,就聯想到那半邊若隱若現的“水蜜桃”。
神特麼的情不自禁。
到了駐地,已快九點。
何正去交車,陳清禾將人帶到接待處,人齊了,上層領導還特意組織了個簡單的歡迎會。
班長級以上人員參加,長方形桌子,電視台的坐一溜,一個對一個,而陳清禾,正好對著的是霍歆。
屋裏有火盆兒,這玩意兒勁頭足,溫度一下子就熱騰起來。
霍星摘了帽子,取下圍巾,一張臉是名副其實的漂亮清秀,隔著桌子,她對陳清禾燦爛一笑。
陳清禾麵無表情,悄默默地把眼珠轉向左邊的領導。
歡迎會流程簡單,無非是雙方發言,來者是客,電視台的多了一些,順便把人給逐一介紹了番。
什麼攝像啊,副導演啊,後勤啊。到霍歆時,陳清禾豎起了耳朵。
“這是霍歆,此次宣傳片拍攝的攝影師,我們除了影像播放,也會在期刊上進行刊登。霍歆啊,今年剛畢業,吃苦耐勞特別棒。”
原來才畢業。
難怪一水兒的嫩,看著那雙眼睛,衝你笑的時候,好像能掐出棉花糖。
陳清禾眼珠子又轉了半圈兒,看向了右邊的領導。
十幾分鍾後,歡迎會結束。
部隊紀律嚴厲,除了執勤哨兵,作息都有統一規定。
就寢前半時是自由活動時間,陳清禾拿盆去接熱水,準備泡個腳。結果在走廊上,看見霍歆也拿著盆兒迎麵走來。
駐地條件有限,平日有人來訪,就騰出幾間屋子做招待所,接水洗漱都共用。
霍歆彎嘴,看著陳清禾,眉眼又笑開來。
“陳班長,你好呀!”
陳清禾嗯了一聲,算是招呼。
擦肩的時候,霍歆突然問:“對了,陳班長,我有個疑問。”
陳清禾腳步停住,“你。”
霍歆退了一步,跟他站平行了,微微仰頭,眨眼問他,“你今,老躲我幹嗎呀?”
“……”陳清禾:“有嗎?”
“有啊。在車上,你看了我四次,但我一看你,你就不看了。還有在歡迎會上,我對你笑,你幹嘛不對我笑?”
“……”陳清禾的老底被她一次性揭穿,瞬間無言。
霍歆衝他眨眼,“這是為什麼呢?”她眨了幾下,就笑了起來,“你慢慢想,我先去接熱水了。”
陳清禾望著她的背影,怎麼看都有一股狐狸的狡黠味兒。
自己為什麼要躲,不知道。
但他無比肯定——
這姑娘,壞透了。
———
陳清禾回宿舍的時候,一幫兵崽子正在火擦火地聊玩,時不時地哄笑。
“幹什麼呢,沒點兒組織紀律!”陳清禾進來,吼了一嗓子。
何正興奮地告訴,“鐵拐子會算運勢呢。”
“嘁!”陳清禾冷颼颼地諷道,“明趕緊打報告,扛麵大旗出門算命賺錢。”
“還真準,他都能算出,我今穿的是紅內褲呢!”
陳清禾往床上一躺,懶理。
這位叫鐵拐子的胖同誌,冒了出來,“哥,我給您算一算啊,您今印堂有點兒烏青,右臉頰還冒了顆痘,這是體內陰陽有失,火卦錯亂的表現——您啊,今一定是看到了讓自個兒上火的東西。”
剛開始,陳清禾隻當他瞎掰。
但聽到後麵半句,他心裏咯噔一跳。
那半邊雪白的“水蜜桃”,可不是上火的玩意兒嘛。
他賞了個眼神給鐵拐子,示意他繼續吹。
“我看看你的手相。”鐵拐子不由分地抓起他的手掌,攤上一看,哎哎呀一頓吠,“班長,您這線全亂了,都往手掌外麵的方向亂呢!你看,這一條條的,都朝那邊長了——”
鐵拐子手指著門口的位置。
“這種手相,很有講究,是姻緣線,不是我瞎掰,要是這一刻,有一女的出現在這方向,那鐵定是你的對象了。”
陳清禾收回手,笑罵,“老子數三下,要是門口沒現人影兒,你就給我做五十個引體向上。”
這話一出,寢室裏的兵崽子們齊聲倒數,“!”
“!”
就在這時——
“咚咚咚。”
是敲門聲。
眾人麵麵相覷,一道清亮的聲音。
“請問,陳班長在嗎?”
離門近的,不嫌事大地把門拉開,同時,大家把剩下的數完,起哄笑鬧:
“1!”
霍歆站在門口,被這熱烈的氣氛撲了個措手不及。
她不明所以,掃了一圈,目光很快定在了陳清禾身上。
笑聲隱隱,也不知是誰帶頭,“啪,啪。”竟是鼓起了掌。
一聲,兩聲,最後掌聲雷動,笑聲哄堂。
霍歆眼睛機靈,也跟著大夥兒一塊笑。
陳清禾心想,你丫都被人賣了,瞎笑什麼呢!
罵歸罵,他還是別過頭,才不想讓霍歆看到自己微紅了的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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