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深呼吸之後，她讓自己的笑容自然起來，傻子一樣的表情消失得無影無蹤。浩，如果這是你報複的方式，我會咬著牙關去承受，隻要你有一天能夠允許我解開你心中的結。
她笑著抬頭看他，沒有錯過他眼中那飛閃而過的一點意外。你想要我怎樣反應呢？我這樣反應是合了你的心意，還是反了你的期待？
韓小小拚命地回想司轍大哥的話，目光追隨著男人的一舉一動。即使他什麼都不做，卻還是強烈地存在，讓人無法忽視。她看到了很多人諂媚地笑著走上去，有的還帶著自己的女兒，將她介紹給他。他沒有回應，卻也看不出拒絕。
而在她身邊，那些上流社會的女子已經開始放肆地竊竊私語，聲音不高，卻又讓韓小小能夠挺清楚。一字一句，直直地刺進她的心間。她臉上的笑容幾乎掛不住，卻又不允許自己將怒氣或者失落現在臉上。
“冷浩跟他妻子感情不是很好嗎？怎麼突然間冒出一個情人來？難道之前報道說冷麵閻羅的妻子離開了是真的？是因為她嗎？”
“我看假不了。冷浩的妻子真可憐，一片好心，結果在自己身邊養了一匹虎視眈眈的狼。真是知人口麵不知心……”
“長得也不怎麼樣嘛？真不知道他怎麼看上她的……”
“興許人家某些方麵很厲害呢，你怎麼知道……”
“不過是一個情人，又不是老婆，誰知道什麼時候會被換掉……”
韓小小能夠感覺到自己的笑容有多僵硬，卻不能卸下來。因為他說了，她要笑，而且要笑得燦爛。如果這是他要的效果，她就努力做到。
可是當他的目光看過來，帶著一絲看戲的味道，那抹看似溫柔的笑容看在她眼中也完全變了味。終於，她忍不住低下頭，向洗手間走去。
她還沒走進洗手間的門，就聽到了裏麵興趣盎然的談話，而討論的話題理所當然是她這個冷麵閻羅的情人。她深深地吸氣呼氣，平靜地帶著淡淡的笑容走了進去。
兩個女人的談話嘎然而止，然後意味深長地看著她，換了個話題，說說笑笑地走了出去。
韓小小走到鏡子前，捧起一把水，剛要潑向自己的臉，卻硬生生停住了。那不再是她原來的樣子，有著精致的妝容，高貴也高雅。
雙手定定地捧著涼水好久好久，終於還是鬆開了十指，靜靜地看著水從指縫間溜走，隻剩下一點濕潤。就像他們之間的感情，被他鬆開了，流走了……
看向鏡子中的自己，發現笑容比哭還難看。她伸出手，輕輕撫摸過自己的唇，然後滑向嘴角。輕輕地，用食指抵著嘴角往上推，弄出一個笑的弧度。好久都不鬆手，仿佛在等著那個笑容定型。
又一批人走進來，用奇怪的眼光看著她。韓小小如被鋒利的針紮在身上，點頭微笑，腳步飛快地走了出去。
不想走進那個令人窒息的大廳，她選擇從旁邊的門走出去，走到院子裏。
夜風微涼，空氣流動，讓她的呼吸順暢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