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然有你
一整夜,韓小小都沒能等到冷浩回來。夜裏突然打雷下雨,隻有她一個人的大宅空蕩蕩的,有種陰森的感覺。
韓小小窩在床上,躲在被單之下,動也不敢動。耳朵像貓兒一樣靜靜地豎起,捕捉四周的沒一點聲響。但直到東方泛白,外麵依然隻有雨聲。
韓小小已經預料到“冷浩包養情人”的事情會成為報紙的頭條,也知道從他說出“這是我的情人,韓小小”這話那一刻開始,她就要接受眾人審視的目光。
她已經在心裏做好準備,迎接別人的閑言閑語,可但自己真的成為別人關注的焦點,當所有人都對著自己指手畫腳,當身邊的話題一直圍繞著她打轉時,她才知道這種感覺有多糟糕。
幾乎是在她踏入校門口的那一刻,所有的人就齊刷刷地把目光投射在她身上。她不是獲了重要獎項或者榮譽,所以那些帶著各種各樣的意思的眼光讓她不由得低下頭去。她成了眾人談論的話題,可是人家三三兩兩地交頭接耳,聲音卻不會大到讓她聽到。你知道別人在說你的壞話,別人卻神神秘秘地交頭接耳,這種感覺是那麼糟糕。
即使她是從後麵走進教室,眾人的目光依然沒有錯過她。鬧哄哄的教室瞬間變得安靜下來,卻多了讓她更加難過的竊竊私語。每個人都會下意識地多看她兩眼,那目光,有同情,有鄙視……複雜得理不清楚。
大家一向很感興趣,很認真聽的課,許多人都開始分神,頻頻地回頭看坐在最後一拍的她,仿佛想知道在發生這樣的事情之後,她是否還能像往常一樣認真聽課學習。
韓小小一直沒有停下過抄筆記的手,但是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抄的是什麼內容,隻是照著黑板上的東西寫,連一向娟秀的字都好像是生硬拚湊的筆畫,很是難看。
她知道大家都在看自己,那些目光讓她覺得自己好像是一個身體有缺陷的人,此刻正被人剝光了衣服,不得不站在人前接受大家審視的眼光。
有的人明顯地疏離她,也有人裝得若無其事,但隨時注意著她的目光完全泄露了他們的偽裝。那些被她捕捉到的人,經常會揚起一個笑容,以表示自己不是故意在看她,但他們不知道他們的笑容有多僵硬。
她聽不到別人怎麼說她,但傻子都知道那會有多難聽。她想裝出無所謂的樣子,可當對人露出笑容時,她覺得眼眶很容易就濕潤起來,幾乎要在人前落淚。
她不怕麵對這些目光,她也不怕情人的身份,可前提是那個人在她的身邊。隻是此刻,他離她好遙遠,好遙遠。
午休時間,韓小小找了一條少人走的小路,一個人慢慢地踱步,繞著那個小圈子走了一圈又一圈。她知道隻要她出現在寢室,各種各樣的問題就會直接丟過來,而她不想回答。
在一棵樹下停下來,韓小小靠在樹幹上,看著眼前碧草如茵的景色,眼眶酸澀。司轍大哥說她要堅強,她也以為她可以的,可是當他看也不看她一眼,也不跟她說話,她才知道要控製自己的淚水有多困難。
那是她深愛的人,她卻見不到他,即使見到他,他也好像不認識她一樣。如果她還能很鎮定,還能若無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