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搖頭失笑,又牽扯到嘴角的傷口,皺著眉輕嘶了聲,伸手隨便拿了本教材攤在麵前。
暮色來襲,其他床病人下來開了燈,病房亮堂堂的。
雲泥的床位靠近窗戶,對麵是門診部大樓,再遠一點的地方是才開業不久的商場。
她把窗戶開了道小縫,新鮮的空氣竄進來。
門外有人敲門,小孩子跑過去開門,是陌生的臉,李清潭摸摸他的腦袋,視線往裏看。
“學姐。”他喊了聲。
雲泥抬頭。
李清潭動作很輕地把門掩上,邁步往裏走,越靠近,她身上那些被打的痕跡就越清晰。
他眉頭蹙起,喉結上下滑動著,“你怎麼樣了?”
“好多了。”雲泥看著他,“你怎麼過來了?不用上課嗎?”
“我最近請假了。”
“嗯?出什麼事了嗎?”雲泥指著旁邊的凳子,“你坐下來吧,我這麼仰著頭和你說話,有點暈。”
他乖乖搬了凳子在床邊坐下,然後才說:“家裏有點事,就請假了。”
“那事情解決了嗎?”
“差不多。”
“哦。”雲泥把教材收起來,“你要喝水嗎?”
“不用,我不渴。”李清潭又看著她:“你要喝嗎?”
她搖搖頭。
李清潭回頭看了看其他床:“你一個人在這兒嗎?”
“嗯,我爸回去拿一些日常用品,這個點估計有點堵車吧,可能要晚一點才會來。”
李清潭點點頭,目光總是不由自主望向她臉上那些傷痕,心裏像是壓著一塊巨石。
他有點喘不過來氣,急需一個逃離的借口:“你吃晚飯了嗎?”
雲泥:“還沒。”
“我去給你買點吃的吧。”李清潭走得很快,雲泥叫了他一聲,他好像都沒聽見。
李清潭從醫院出來,步伐很快,不小心撞到了人,停下來道了歉,對方仍舊不依不饒。
他正煩著,火氣又大,猛地一回頭,抬手指著人家:“我說了我不是故意的,你再逼逼,小心我揍你。”
對方被他的語氣和臉色都嚇得不輕,嘀咕著跑遠了:“什麼人啊。”
醫院附近很多飯館。
李清潭找了家賣養生湯的,排隊結賬的時候接到了蔣予的電話,“你回來了嗎?”
“嗯。”
收營員也同時問:“要打包嗎?”
他說:“打包。”
蔣予:“你不在醫院啊?”
“在醫院,出來買東西。”李清潭付了錢,拿著單據走到一旁,“事情問的怎麼樣?”
“差不多吧。”蔣予在電話裏把自己從叔叔那裏聽來的全部情況重複了一遍,“聽說學姐出事之前還收到一條紙條,提醒她最近注意,你說會不會是學姐之前惹到什麼人了?”
李清潭思考了一會,突然提道:“你有鍾焱的照片嗎?”
“嗯?我怎麼可能有他照片,你找他有事啊?”
“我之前一直沒跟你說,職高那件事,學姐當時也在場。”李清潭說:“如果說她惹到什麼人了,也隻可能是職高那邊的人了,我猜測應該是有人看到了她。”
“不會吧?”
“隻是猜測,現在能和職高、學姐同時扯上聯係的隻有鍾焱了,你幫我找一張他的照片,我回去問一下學姐是不是他。”
“行,你等我會。”蔣予想起什麼,試探性地問道:“嗯……那如果確定是職高的那邊的人,你打算怎麼做啊?”
李清潭垂眸盯著單據上的字眼,聲音又低又冷:“當然是,雙倍奉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