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歪歪頭，池風懵了。
不是說好大家都不會飛嗎，怎麼現在外掛都線上銷售，四麵普及了嗎？
眯眼注視，直到小姑娘身影不見，他才瞧出門道，明白這恐怕便是俗世中的功夫了。
有意思。
宗門大比，這種奇人絕技隻怕不少，值得一耍。
袍袖一卷，池風也學著那小姑娘的模樣，雙腳假裝借力草木枝條，飄然趕向演武場。
演武場，人聲鼎沸。
三十二座擂台星羅棋布，一名名弟子捉對廝殺，刀來劍往好不熱鬧。
混在人群中，池風盯著一個衣衫襤褸的劍客，口中發出驚歎之聲。
“好劍，以天外玄鐵打造，極地寒泉淬之，夏日飛霜，冬日凝露，四季恒定，超然物外！”
扮豬吃老虎，這劍客好生不要臉。
手中禦使風雷劍法，劍客神情淡然，眼眸中透著狠辣，陰聲道：“小少爺，二夫人要我問候你。”
劍勢如滔滔大河，繯首刺心，招招奪命。
對手狼狽不堪，隻靠一柄斷掉的製式長劍，根本不足以正麵對抗劍客。
“混賬！”
孱弱的少年嘔出鮮血，染紅了斷劍，慘笑道：“若不是我修煉奇功，導致丹田破碎，豈容你在此放肆！”
太上道宮麾下庇護十國，少年便是那西方狼神國人。
幼時得到一門奇功，修之可召喚天外狼魂護體，宛如神靈庇佑。
三年前，少年踏入引氣境以後，嚐試開始修行奇功。
結果爆體了。
丹田破碎，經脈具斷。
原本家族重視無比的少主，驟然淪落為人人鄙棄的殘廢，少年處境何其悲慘。
失去宗主寵愛，家族失勢。
十大族老發動兵變，父親被囚禁，母親慘死。
數百族兵追殺少年，從齊格勒山追殺到冬日河畔，他是從水中掙紮出來，一路爬到宗門外的！
好不容易重新踏上修行之路，卻被家族收買的殺手發現，欲要置之於死地。
“我恨！”
口中鮮血淋漓，上下兩排森然白齒，黏連著血絲，少年恍若從地獄中爬起。
池風嗑著瓜子，感慨道：“好一出大戲。”
單單少年幾句話，他已經在腦海裏腦補出一場大戲，愛恨情仇、家國大義...
劍客搖搖頭，不屑一顧道：“恨不值錢。”
恨不值錢？
周圍圍觀弟子，雖然同情少年，卻也無法反駁劍客的話。
恨，確實不值錢。
宗門不忌諱凡俗恩怨，也不忌諱仇敵在擂台上論生死。
死在擂台上，總比死在荒野無人收屍、死在幽冥魔口骨肉魂消更好。
人死，恨消。
今後大道朝天，誰還會在乎一具塚中枯骨的仇恨？
所以，恨不值錢。
太上無情，可見一斑。
聽著周圍弟子議論，池風撲打著衣袍上沾染的瓜子殼，不住哂笑。
周圍弟子見了，也隻當他是無言以對。
可...
恨不值錢？
池風眼中閃過一絲黑芒，天外天無窮黑暗的混沌之中，驟然一陣顫動。
雲海中，仙子默然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