偽裝下的美麗
也智看著則惠擔心的麵容,便感覺內心有一絲疼痛,不知怎麼的,他自告奮勇地說:“我去看看吧!”義不容辭的站起身。
雖然明知此時此刻去碰觸一隻憤怒的獅子,是一件很愚蠢的事。但——
“謝謝你!”她細柔的聲音顯得有些靦腆。
也智更顯得有些不知所措。“別這麼客氣,要不然我會覺得渾身不自在。”說完便朝書房走去。也智明白,不可能從則武口裏套出個所以然來,不過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況且則武這樣的憤怒、焦急的情形,他倒是很少見。
則武就像被困住的猛獸,發泄不了滿腔積鬱的情緒。也智靜靜地坐在一旁,看著則武一杯接一杯的喝下金黃色液體。
則武用一雙近似空洞無神的眼神瞥視他,他似乎有一股想狂笑的衝動。如果要談,又該跟也智談些什麼呢?——說自己被一個年過半百的“歐巴桑”所吸引?還是懷疑自己有戀母情結?也智不認為他瘋了才怪!也智凝視著依舊一言不發的則武。則武一仰頭,又將杯中的液體一飲而盡。
“究竟什麼事讓你這麼心煩?則惠很擔心,一定要我來瞧瞧。”也智終於開口了。
則武突然正視他,態度與方才判若兩人。“你覺得則惠是個什麼樣的女人?”
也智瞠大眼,神經突感萎縮,完全沒料到他會由此一問,表情更是一百八十度轉變。他完全呆住了,不知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你問倒我了!”也智露出十分艱澀地笑容。
則武打量著也智顯得有些複雜的表情,“難道你從沒仔細看過則惠嗎?”
“你在說什麼啊!不是這樣的!”也智顯得有些驚慌。
“那是怎樣的?”
“我該怎麼說呢?她就像是一朵含苞未放的海棠,遙遙不及,上麵還掛著‘隻可觀不可采’的牌子,試圖阻止所有人接近她。——對不起,我不該這樣說你老姐。”
“你說的是實話,並沒有錯。我該怎樣才能讓她走出那種困境呢?”則武確實常為此事大傷腦筋。
突然,則武無比嚴肅的望著他,也智太清楚那目光所代表的意思了,那是一種不懷好意的眼神。
“別告訴我你又在計劃什麼陰謀?”也智超怕那種眼神,因為遭殃的總是他。
“你怎麼這樣認為呢?我真的表現得這麼明顯嗎?”則武故作無辜狀。
“是的。”也智斬釘切鐵地回答道:“你滿臉清楚寫著——詭計。”
則武不語,不承認,也不否認,隻是一徑地注意著他。
那種令人又怕又抱歉的眼神,“說吧,你們姐弟兩是不是都要我為你們牽紅線啊!”也智無奈的調侃道。
可這話也讓他遭到了嚴重的的處分——則武的怒眼相視。
“少跟我打馬虎眼,凝重就輕逃避的問題,是不是——”他眯著眼,故意不把話說完。
跟他這麼久,還中他激將法是不是也太笨了,未免說出自己收拾不了的話,“隨你怎麼說吧!我不上當。”也智露出瀟灑地笑容,舉起杯子向他做了個敬酒的動作。
一個星期以來,金城大宅可說是處在“四麵楚歌”的狀態下,像是各自都在“暗度陳倉”著一場戰爭,有一種風雨欲來的死寂,每個人像是如覆薄冰般,深恐一不小心觸碰到雷電。就連則惠都感受到那股凝重窒息的氣氛,也相當清楚造成這股滯壓的原因為何。表麵上她隨不動聲色,但家裏的一舉一動她了如指掌。也智透露,則武低氣壓的情緒不僅感染了家裏的每個人,就連公司上上下下的主管跟人員都慘遭禍殃。
而則惠也在努力仔細地觀察著“川次太太”。她究竟想要發現什麼呢?恐怕連她自己也不清楚!
倩嵐對金城家造成的僵硬,也並非渾然不覺,隻是感到納悶,每個人的態度都變得怪異極了,而這一切都似乎跟她有莫大關聯般。
她幾乎無時無刻都感覺到有人在注視著她——則惠一直用一種打量的眼神,更是一反常態的,每天晚上都下樓用餐,且總是有事無事詢問些關於她私人的問題。讓倩嵐有一種將赴戰場的緊繃,得隨時保持著備戰的狀態,絲毫不敢鬆懈。且更是被那身所謂“全身武裝”的道具惹得有些心煩氣躁,每天必須戴著這些道具十幾個小時,就更甭提那層塗在臉上厚厚的牆灰。
讓她的生活真有如煉獄般!然而,這一切還比不上另一件事更為她沮喪與懊惱!她似乎太過於容易意識到則武的存在了!而他的喜怒哀樂仿佛對她有莫大的影響力!她幾乎不費吹灰之力,便能注意到他所有的情緒變化,就像是一種自然的反射般。——很難叫自己不去這麼做,不去注意。倩嵐完全搞不懂這種狀況是什麼東西,簡直太深奧了,對她來說更是前所未有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