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坳村拜祭喬老爹(1 / 2)

山坳村拜祭喬老爹

修長的手掌探出布簾,優雅一撩,掀起布簾.

馬車正巧行至山穀間,探眼望去,正值初夏時分,陽光明媚,山上綠意盎然,到處生機勃勃。

或許先前該去山坳村轉一圈,這些年他音信全無,從未去拜祭過爹,也不知張伯他們怎地想,應該以為他已死在外頭了吧!

思及痛處,眸中添上黯然,修長手掌一收,布簾便順勢垂落。

爹說到底是他間接害死的,他根本無顏麵對,當年草草安葬了爹,五年來每逢爹的忌日,他便會灌下一壺酒,買醉三天三夜,用最愚蠢卻最有效的方式,逃避著滿懷的愧疚與思念……

不能再墮落不孝下去,否則天打雷劈都不能贖他的罪過了!

心中忽地湧起強烈的念頭,喬西隨即撩開前麵的布簾,朝馬車夫交代道,“這位大哥,請轉頭去方才的山坳村,我會加錢給你!”

“好的,這位爺可坐好,要調頭囉!”

馬兒一陣踢踏聲,晃晃悠悠的調了頭,朝兩個時辰前經過的山坳村前行。

坑坑窪窪的路途,漫山遍野的綠樹紅花,隨處可見的雞鴨成群,除了偶爾夾雜進的幾聲雞鳴狗吠,山坳村一如記憶中的安寧平靜。

“爺,這是您的家鄉?”

馬車夫是位中年男子,麵憨,瞧著也是老實人。

將馬車停在一旁後,便跟隨著一路走來,見喬西滿臉懷念的模樣,不解地問出聲。

“嗯!”喬西頷首,放眼瞧著熟悉無比的茅草間,籬笆院子,以及籬笆院子裏的雞飛狗跳,平靜澄澈的眸子蕩起動蕩的波紋。

“瞧著不像!”清秀俊挺的模樣像是舞文弄墨的文雅人士,左看右看,烏發素顏,翩翩有禮的,怎地也不像是從這山凹凹裏長成的水靈人兒。

喬西側臉看著錯愕連連的馬車夫,勾唇淺笑,“我是土生土長的山坳村人,這雙腳踏過山坳村內的每寸土地,這雙手摸過這裏的一草一木,這雙眼瞧過春夏秋冬中的這漫山遍野。”

臉上流露出無限的遐思,頃刻間又忽地轉為黯然,“不過,我已差不多五年沒回過這裏啦!”

自牌匾處走至自家門口,喬西沒碰見半個人影,也不感絲毫怪異。這時候他們合該都在地裏幹活呢!

推開陳舊的院門,看著眼前空空如也的院子,喬西不覺頓了頓身形,腦中閃過無數種溫馨場景……成群結隊的雞鴨,邊咳嗽邊笑意盈盈的爹,繞著他直打轉的球球……

但,這些畢竟都已成過往呀!

片刻後,喬西自嘲一笑,便跨步邁入院門……

光陰流逝,已然物是人非。

墳前

石磚堆砌成的精致墳墓赫然印入喬西眼簾,隻見他眸中掠過錯愕,快步走近造型精美,可與富人家媲美的墳墓,這是爹的墳!?

他記得當年草草安葬爹,隻是黃土堆砌成的一個‘小土包’……為何今日會是這般模樣?到底是誰替他完成了多年糾葛在懷的心願?

‘嗵’的聲,喬西直直地跪在墳頭,長指顫巍巍地輕撫青石上的刻痕,眼眶一熱,灼熱的淚水便順著清秀臉顏滑落下來,流淌不止。

立於喬西身後的馬車夫怪異地瞄了眼兀自哭得傷懷的男子,心想,這位爺為啥隻靜靜的流淚,方才不是說五年沒回來,對著這墳裏的親人,都沒啥話說麼?

馬車夫哪裏知曉,喬西不是無話可說,而是滿懷話語,不知從何說起。

話到嘴邊,全不由自主地化成悄然無聲的眼淚,滾燙著臉顏,也滾燙著他心中藏匿已久的思念。

哭了許久後,喬西方才稍稍穩定下心緒,重重地磕了幾個響頭後,啞聲喚道,“爹,孩兒不孝,過來看您了!”

喬西一直跪在墳前,低聲闡述這些年的經曆給自家爹聽,嘎啞的嗓音顫抖著,隱隱夾帶著哭音,仿佛隨時隨地哭出來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