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爭取就已失去
陽春三月,陽光洋洋灑灑揮灑而下,整條街道沐浴在柔和光線中,遠遠看去,似夢非夢,逐步走近,街道商鋪林立,行人來來往往,人聲鼎沸,好不熱鬧。
一旁酒肆的樓上雅座間,一名白衣男子烏發齊束,臉顏端正平凡,薄唇噙笑,看他的打扮與裝束像是溫和無害的書生,黑眸中不時流露的精銳光芒卻生生破壞了平和的假象,此時他正舉杯淺飲,全然不顧對麵正喋喋不休,身形肥碩的中年男子。
猛然間,執杯的手稍稍一頓,他蹙眉,斂起神色,細瞧底下人潮中的某個定點。是他?他為何會出現在棲鳳鎮?
“白老板,在下有事先失陪一下!”他放下手中酒杯子,不假思索地站起欣長身形,全然不顧對麵男子的不悅神色,“李少爺,到底何事值得上你我間的這筆生意?”
聞言,白衣男子勾唇笑道,“見著一名故人,且是非見不可的故人,還望白老板海涵!”黑眸中浮現幾許複雜,男子轉身揚聲喚道,“王許!”
門外走進一名藏青袍子的年輕男子,“少爺!”
“你陪一下白老板,記著,可別怠慢!”
名喚王許的仆役為難地看了眼滿臉慍色的中年男子,而後又將視線移向自家顯而易見一副心不在焉模樣的主子,應道,“是,少爺!”今日少爺這是怎麼了?他王許從沒見過世麵,可別把生意搞雜了才行啊!
待自家主子離開雅間後,王許端起酒壺子,誕著笑替白老板斟滿杯中酒,“來,白老板,小的敬您一杯!”
“底下哪位是你家少爺的故人?”白老板端起王許敬的酒,中斷了方才的話題,興致缺缺地往底下望去,人海中隻見白衣男子行色匆匆地往前方疾步行走。
故人?
王許狐疑,探頭亦往下瞧去,正巧見自家少爺伸手扯住一名男子的胳膊,隻見那名男子身形欣瘦,身著淡青色長袍,墨黑烏發隨意束在腦後,渾身淡雅氣息縈繞,因距離瞧不清樣貌,可王許知曉一眼便認出這人的身份,便為此變了臉色。是他!?
“那人是誰?你也認識?”白老板生性好事,見王許臉色一變,便興致盎然地問出口。
“不,小的隻是一介下人,少爺的朋友哪兒容得到小的認識。來,來,白老板,若不嫌棄,讓小的敬你一杯!”畢竟跟在自家主子身後數十年,十分清楚主子不喜下人嚼舌根,王許燦笑,移開話題。
喬西,他怎麼會在棲鳳鎮?耳聞他不是失蹤了麼?而且大少爺為此還鬱鬱寡歡,最後將整個家業都痛快放下,繼而也消失匿跡……喬西來棲鳳鎮,大少爺知曉麼?二少爺他……這麼些年了,為何還會對這麼個人心心念念?難不成他對喬西……不,不可能,當年他令自己到喬西的爹跟前說透喬西在李府的境地,導致喬西的爹鬱結在懷,一命嗚呼……二少爺與喬西怎麼說都有間隙在,絕對不會可能的,絕對!
手臂一緊,喬西反射性地旋身推出掌心,衣袂翻飛間,熟悉的身形映入澄澈黑眸,喬西錯愕,愣生生地止住攻勢,低低地喚了聲,“二——二少爺!”
“喬西,好久不見!”李全龍放開對喬西的掐製,薄唇勾起,笑意盈盈,恰巧藏匿眸中殘留的受驚。方才的那掌離自己隻剩幾公分距離,真擊過來的話,能防住的幾率不到五成。
“好久不見!”喬西鬆下防備,淡紅薄唇微微揚高,柔和日光中,如清澈溪水般溫和的笑紋使得李全龍微微失了神,隨即他恢複神智,笑著道,“不介意的話,你我找個地方好好聊聊吧。”
清秀臉顏上浮現一抹難色,喬西婉拒道,“二少爺,喬西還有要事在身,日後若有機會,定當奉陪!”現下當務之急,他要快些找到那個任性的李家大少,隻要思及他在不知名的地方遭遇不測,他就夜不寐日不能食,片刻都無法安寧。
聞言,李全龍黯下神色,胸臆間無法遏止地浮現幾許淡淡的失落,“我雖自小與大哥不和,可與你並無狹隙……”除了你爹的事,我沒料到會造成這般嚴重的後果,若知曉,我……根本……根本怎麼樣?
李全龍一瞬不動地睨著喬西,在心中自我嘲弄道,當初就算知曉後果,他仍會選擇那樣的決定吧!
“二少爺,喬西並無與你為敵的意思,隻是……我在找李……大少爺,我遇見老爺,他說大少爺……”清秀眉眼間擰起深深的褶皺,喬西言道,言語間的憂心忡忡不知怎地讓李全龍冒起酸氣,霎時冷下端正臉顏,冷不防打斷他的話,“我爹說大哥是為你離家出走吧,喬西,你以為這就是事實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