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那人破開煙塵,玉虺才從糾纏中清醒過來,暗道一聲——壞了!所以再不多想,轉身就跑。她也明白這樣一直跑下去,自己的速度並不占優,何況還有著兩隻賊鳥糾纏不休。所以總會抽冷子回頭射上一箭。
前幾次還好,奔逃中總有著機會調整、出手的機會。但在幾次之後,那對賊鳥就看出了門道,開始進行幹擾。這著實讓玉虺感到無奈、惱火,還有詫異,這也太聰明了吧!這一次兩隻賊鳥不再死纏爛打,而是每每在她轉身射箭的時候,奔著麵門就是一撲。視線被幹擾了,那箭也就失去了準頭。不差之毫厘失之千裏,卻也沒有了多少威脅。
殺不了人,那麼就琢磨著如何先殺鳥好了!於是玉兀虺開始暗暗積蓄力量。此前,也不是沒有用神弓對付這兩隻賊鳥,隻是多為被動的防守,用那弓身、弓弦抽上幾下。這一回,她準備來個狠的,保準讓它倆死無全屍。
兩隻賊鳥兀自不知死活的跟著,不高不低,不遠不近。對於兩隻鳥兒來,這個距離剛剛好,方便自殺式的攻擊,也方便騰挪。對於玉虺來,剛有些局促,但隻要稍作準備,也足以瞬發兩箭。
而且,不是兩下狠的!
一個悶頭跑,一個頭追,雖玉虺的速度略略慢了些,但想追到近前,怕是也需要些時日。這使得區猳有些心焦,別看他現在速度占優,可真這樣一直追下去的話,就不好了。長時間追逐,耐力是極其重要的一個因素。
從目前的情況看,對方的耐力不差,至少不該比他差。隻是他來這裏的路上,已經消耗了一些體力。若是追著、追著,跑不動了……那可就真完了。這也是他不敢轉身而回的真正的原因,哪怕對方已呈敗象。
他一邊咬著牙往下追,一邊由衷的感歎,“這皮是真厚啊,特別是麵皮。”已經被那對古怪精靈的鳥兒撲了幾次,那皮竟是不見破損。或許是因為太遠的緣故,即使有些細的傷口,他也看不清。不過,這也足以令人讚歎和羨慕,至少他這身“老皮”是肯定做不到的。
他能夠看出,玉虺的身姿有些怪異,應該是在憋著壞。
是的,應該……這一切都隻是猜測,畢竟這些半人半蛇的怪物,他還很陌生,很難通過肢體表現,看出太過細微的東西。所以隻能是猜,或者是直覺。這使得他格外提起了心。就在他心起來的時候,玉虺動了。
嗖、嗖兩箭就射了出去,伴隨著兩箭的還有一陣宣泄般的——嘶聲!這個時候,顯然不太適合宣泄情緒,因為這會降低逃跑的速度。當然,玉虺不會這樣認為,她隻是在進行戰術移動。
好在,區猳沒有抓住這個機會,縮短雙方的距離。而是於戒備中,將速度降了下來。於是他看到,兩支利箭幾乎不分先後的射向了古怪精靈的鳥兒。盡管他知道,不死鳥是殺不死的,但這心還是懸了起來。
似乎,那對鳥兒也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脅,竟然沒有一頭莽上去。而是於意想不到中,一個翻,將那箭甩了開去。
呃——
這有些出乎意料,不僅是玉虺,還有區猳。區猳是知道的,不死鳥能夠作出許多極其高難、古怪的飛行動作。有些動作甚至不可思議,像是肚皮朝上飛上一段……可是呢,這多是一種憊懶的娛樂、消遣。如今這樣,於不可能中,避開陡然而至的襲殺,他卻是第一次見到。
怎麼呢?
不死鳥的表現,許多時候隻能用一個字來形容——莽!別管你是什麼玩意,我先死給你看……然後再借著那生死轉換時的古怪狀態,反咬一口。戰術簡單,卻十分靈驗,就是讓人看著有些——憨!至少,在他眼中是這樣子的。
很有些自由心證的態度在裏麵,畢竟曾與那些鳥兒生活過很多年。點伏低認的話——那些鳥兒中,恐怕有不少是看著他長大的。無論少年時,他對那座宅邸有過怎樣的恐懼;成人後,又是如何的努力逃避,那些鳥兒都是記憶中偏向美好的一部分。所以,他才不介意自家的兩個幼子與不死鳥玩耍,因為他幼年時也是這樣子的;所以當發覺箭矢不是奔著自己而來時,他的心懸起來了,人也急了!
一聲厲嘯,整個人的身影忽然模糊了一瞬,再清晰時已是突進了百米。可惜,這百米還遠遠不夠,他與玉虺之間的距離依舊是太遠、太遠了。之所以著急,是因為他有種直覺——那箭不是簡簡單單躲避開就可以的。否則,他之前就不會是硬碰硬的吃掉。
而眼前的一切,正如他的直覺一樣,那箭矢也竟也掉頭追了上來。萬幸,當不死鳥不想死時,逃起來的速度一樣快若閃電……
呃——
還真是漲見識了,這年頭誰還沒有一張底牌呢?